陪在茶以然一旁的李悠悠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看到自家的老板按揉太陽穴的小動作,忙上前關心地詢問起來。

“總裁,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李悠悠也是真的為茶以然擔心,因為她不僅僅是他的秘書,而且若是嚴格說起來,她還可以算是茶以然的遠房表妹呢!

並且她發現了自己這個遠房表哥今天有些奇怪,平時一向喜靜,又是最怕被這些所謂的名媛糾纏的,現在卻怎麼偏偏是要往女人堆裏麵擠了?更別說對酒精一向能避則避的,今晚倒是有點來者不拒的味道。

實在是怪哉怪哉!

搖搖頭,茶以然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向身邊的幾位女士頷首說去跟熟人打個招呼,又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了李秘書,就毫不遲疑地走向了剛才視線所及的那個角落。

他倒是要看看,一年前離開得那麼瀟灑的女人,在一年之後,要怎麼麵對他這個友,或者可以說是,“棄夫”?

茶以然往自己的方向走來的時候,其實季可悅是知道的,隻不過她依舊若無其事地笑,妖媚的五官絲毫沒有顯露出詫異神色,但也隻有她自己明白,此時的心髒跳動得是有多麼地狂亂。

還以為一年的時間就可以讓自己心如止水,還以為在痛與傷傷之間早已經學會了遺忘,卻原來一切都隻是,自欺欺人。

這個時候宇文銀傲也已經發現了茶以然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看著對麵的女人卻依然笑顏如花,也不知道是沒有發現那人朝這裏走來還是假裝沒有發現。

“悅悅,他過來了。”將酒杯端至唇邊,宇文銀傲借著酒杯的掩飾悄聲地告知季可悅這個或許她已經知道的消息。

而季可悅僅是略帶深意地看他一眼,臉上停留的笑花綻放得愈加燦爛。

好吧,這下宇文銀傲是可以確定這個女人是在裝瘋賣傻了,但卻忍不住在心裏歎息起來,她就是太會隱藏,太會掩飾,才總會導致傷人又傷己。

直到茶以然終於漫步走到身邊,季可悅才恍若不經意地轉頭過去,在光芒萬丈的水晶燈照耀下的,依然是讓她怦然心動的俊臉嗬!可是,誰能告訴她,無論她怎麼努力,卻為何看不清楚俊臉上的表情呢?

隨意地置於桌上的左手慢慢地收緊再收緊,她的視線一瞬不瞬地落在他的臉上,直到疼痛傳來,她才放下右手握著的酒杯,之後,緩緩地站起身來。

“好久不見。”嗓音脆生生的,臉上的笑容也調整到最完美的那一點,說話的時候,季可悅還朝麵前高大的男人友好地伸出右手。仿佛,兩人之間就隻是從來沒有過那些刻苦銘心的回憶。

哦,不對,這所謂的刻苦銘心,應該僅是相對於她自己而言。

而這一句好久不見,連她自己都覺得真的有夠俗氣的,卻好像又不能免俗。畢竟,分手之後的戀人,除了一句好久不見,也找不到更好的詞彙來打招呼了吧?或者要來一句“你過得怎麼樣?”

不不不,待會兒他回一句“沒有了你,我過得很好”可怎麼辦?要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說出來的話一向是可以氣死人的,所以還是說一句好久不見來得恰當。雖然,說出來了之後,她覺得難受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