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張麥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腦門上還滲著細密的汗珠,渾身鬆軟,手又變得冰涼冰涼,口幹的想喝口水,卻又無力坐起。

“麥,又做噩夢了。”媽媽敲門進屋,打開床頭的燈關切的問。

“媽,我要喝水。”張麥費了半天的勁總算是支起了身子,靠在床背上拉長著呼吸。

噩夢跟隨張麥已有8年多的時間,基本每隔個月都會做一次相同的夢,夢到一樣的場景,一樣的人,滿地的鮮血,哭泣的小男孩,和猙獰的死去人的臉,最後還有那慘白的臉的父親向她揮手告別。而每一次的夢中,張麥都會使出渾身力氣拉住父親不肯放手,然後還有那從始至終都不會停歇的男孩的哭喊。

“要不,要不我找那王老婆給你看看吧!”母親試探著問著張麥。

“有什麼可看的,我不信世界上有鬼,就算有我也不怕!鬼我的心魔!”張麥一口拒絕著。

“咳,要不是你爸貪戀那一口酒,怎麼就會離開,怎麼就會讓人家家破人亡,你又怎麼會落下一個腰痛病,還有那每夜的噩夢啊!”媽媽說著又想哽咽。

“哎呀媽!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當年那個小男孩要是什麼時候我能找到了,或許就化解了!睡吧,睡吧!”張麥看不了媽媽總遺憾的樣子,便安撫自己已經沒事想睡覺了。

看看表,半夜3點,一點睡意也沒有,拉開窗簾卻看不到月光,靠著窗,在想那個男孩到底是跟誰,去了哪裏?連媽媽都不知道,自己早就想尋找這個小男孩了,因為欠他一句對不起,不,這不是對不起能夠解決的。

終於熬到了天亮,張麥的黑眼圈更加明顯了,照照鏡子,用手勾住嘴巴做了個笑臉,歎了口氣抓起書包要返校。

“麥啊,這周回來媽媽給你燉排骨!”媽媽追出門衝著下樓的麥喊。

“放心吧老娘,你閨女是小強!”張麥揮了揮手哈哈大笑幾聲讓老媽不再為自己擔心。

天氣熱的出奇,張麥跑到公交站台邊買了一瓶冰鎮飲料,擰開瓶蓋的同時瞥見站台的廣告牌子上站著8個花美男,麥哼笑了一下,沒想到為了賣一瓶飲料,要請這麼多明星助陣。坐上公交的每一站,都是同樣的廣告,看來這個組合今年必定受到很多迷妹的追捧啊!

“艾瑪,你可是來了!”玉琪朝著張麥跑了過來。

“咋了這是?莫非全部動員在找我?我沒遲到啊!”張麥一頭霧水。

“你不是申請交換生了麼?全係倆人,你的過了,老師讓你辦手續呢!”玉琪塞給張麥幾張表格。

“是不是到了首都,會更能盡快完成我的心願。“張麥看著手裏的表格低聲嘀咕著。

張麥在辦公室聽著老師的各種囑托儀式,卻想著自己的心事,為了那10年之前的一句承諾,大學就沒有報其它地區的院校,一個是因為要和母親作伴,一個就是以為那個小男孩應該還在這個城市,可是按著地址找過去,鄰居說早在五年前就被親戚接去首都了,別的就一概不知道了,而在大一下半學期,學校有個交換生項目,又偏偏就在首都的一所院校,張麥想都沒想就報了名,拚命的學習,拚命的練琴,總算拿到了這個名額。

媽媽聽到了消息沉默良久,終究答應了,可是家中並無太多積蓄,張麥隻拿了一個月的生活費,告訴媽媽自己會勤工儉學,心願完成便立刻返校,不然就算畢業,也一樣會留在首都,所以媽媽知道張麥的倔強,便點頭應允了下來。

首都果然不一樣,學校走了半天才算是了解了個大概,出門的馬路都比家鄉寬它個幾倍,學習環境也輕鬆很多,這偌大城市,該怎麼去找?沒有照片,沒有名字,隻知道胸口有道疤,別的,沒有了。這8歲的長相和18歲,應該會截然不同吧!

“如果尋人的話,你知道都有什麼途徑?“張麥上著自習,突然冒出一句話。

“尋人?尋誰?你未婚夫?“男同學被莫名其妙的提問逗樂了。

“問你什麼就答什麼,哪那麼多廢話。“張麥瞪了男同學一眼。

“尋人?那要看你能夠提供多少線索。“男同學說。

“那沒有線索呢,隻知道有個刀疤。“張麥一下子沒有了底氣。

“大姐,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告訴電台,我要尋人,尋找一個身上有刀疤的人。”男同學用誇張的語氣解釋著。

“算了算了,我知道了。”張麥聽得更加沒有信心。

“還有一個方法。”男同學說。

“什麼?!”張麥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你成為一個明星,然後將自己的故事娓娓道來,那不就順理成章嘍。”男同學將頭發往後一甩,顯示著自己的機靈。

“謝謝啊大哥,你自己慢慢看書吧!”張麥收拾起東西就逃離了這個詭異的氛圍,自己嫌棄的嘀咕著:“明星,明星,想成名想瘋了,出的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