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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烏雲密布,滾滾驚雷連同嘩嘩的雨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一顆顆枯死的樹木在雷電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猙獰。無望崖邊一具具冰涼的屍體躺在血泊裏,血腥味令人作嘔。這些人都是王寧寒殺的,此時他與妻子言若雪站在崖邊,另一邊,一群人對他們夫妻二人刀劍相向,步步緊逼。傳此崖深數萬米,墜崖者無論是何等修為都沒有生還的希望,因此世人稱之為無望崖,此時的境況對王寧寒夫妻二人來無疑是絕境。更何況王寧寒此時已經體無完膚,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鮮血染紅,言若雪在王寧寒的保護下隻是受了點輕傷。

王寧寒雖然隻有三十歲,但他憑借自己的賦,在二十歲的時候便踏上了武道的巔峰,獲得劍帝之名,但他厭倦世俗爭鬥,不願陷入名利之爭,也就在那時,他的愛人為他誕下一子,於是王寧寒毅然攜妻兒隱匿山林,不問世事。但人間傳聞王寧寒有一本不世功法,就是因為那本功法才造就了他輝煌的一生。因此,各大勢力暗地裏都在尋找王寧寒的下落,十年間,為了那本不世功法死在王寧寒手下的人不計其數,王寧寒一家三口被迫陷於逃亡之中。今,他們碰到了前所未有的大敵,隱世邪派——嗜血宗。帶頭他們的正是擁有和王寧寒同等修為的嗜血宗宗主妖瀾。

“劍帝,若你交出功法並自費修為,本座以本命發誓,可以接受你們一家老苟活於世。”

話那人一身黑袍,鬼麵遮麵。但王寧寒知道,他就是嗜血宗宗主妖瀾。他知道把功法交給他意味著什麼,邪派嗜血,他寧死也不會助紂為虐。王寧寒轉身拉起言若雪的雙手,二人四目相對,眼神中都充滿了不舍與決絕,心有靈犀,僅僅一個眼神的交流,二人便已會意。麵向妖瀾,王寧寒眼露寒芒,道:“妖瀾,讓你的人後退七步,待我廢去修為,功法自然會交與你,然後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裏!”

妖瀾遲疑片刻,但一股自信油然而生,於是便帶著手下後退了七步。但當他們退到第七步的時候妖瀾後悔了,因為他在王寧寒二人臉上看到了笑意,妖瀾立刻向二人攻去。

“若寒,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

“嗯!”

“越兒,爹對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二人牽著手跳下了無望崖。妖瀾衝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但他還是不甘心的注視著急速墜落的王寧寒二人,直到看不到二人的身影,他才怒吼一聲“不!”此時,沒有人知道妖瀾的鬼麵是何種表情。那是後悔,對,就是後悔,不是不甘,而是後悔。淚水與雨水交融,他流淚了。

“宗主,王寧寒夫妻二人已死,現在唯一可能知道那本功法的隻有一人。是否……”

妖瀾轉身,殺氣暴增,道:“傳本座命令,此事到此為止,嗜血宗弟子若在打那本功法的主意,殺無赦!”

突如其來的殺氣令所有人顫栗,一種來自靈魂的顫栗。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有一種麵對死神的感覺。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宗主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沒有一個人敢去質疑麵前這位“死神”,所有人都默不作聲。至於原因,隻有妖瀾自己知道,但現在一切都晚了。王寧寒已死,毀掉嗜血宗弟子的屍體,嗜血宗眾人也消失在了暴風雨中。

此時的無望崖儼然成了血泊,雨水不斷地衝刷著地麵,但地上的鮮血好像無窮無盡一般,怎麼也衝不淡那殷紅,惡臭的血腥味也絲毫沒有被暴風吹散。一道空氣驟然“破碎”,對,就是破碎,那是王寧寒開辟的一道空間,王寧寒死了,這個空間自然無法維持。一個男孩出現在空氣破碎的位置,他就是嗜血宗口中那個唯一可能知道那本功法的人,王寧寒的兒子“王越”。王越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年僅十五歲的他本該像其他孩子一樣生活的快快樂樂,可他那樣的生活他從未體會過,自打他記事起就跟隨父母東躲西藏,如今卻更是在一夜之間成了孤兒。王越望著懸崖失聲痛哭,他好恨,恨這些年所有他們的人,恨逼死自己父母的嗜血宗。他對著下麵拚命地喊“爹!娘!”可是,沒有人回應他,甚至連回音都沒有。

暴風雨下了三三夜,地上的血被衝刷得毫無痕跡,空氣也變得清新。就好像這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但之前發生的一切卻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裏。日升東方,王越在崖邊跪了三三夜,盡管雙腿早已麻木,但他就那麼站了起來。他從未修煉過,三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卻硬撐到了現在,仇恨的力量或許是唯一的解釋。

王越雙目無神,踩著泥濘回到了他們最後一次定居的地方。王越大口大口地吃著鍋裏的飯,盡管已經餿了,但他知道,這是父母為他做的最後一頓飯,什麼也要吃完。飯後,王越在房屋邊的一處空地挖了一個墓地,父母的屍體已然不可能找回,他隻能為他們立下衣冠塚,碑上刻的是“父親王寧寒與母親言若雪之墓。”王越在墳前三拜,雙目猩紅卻沒有淚水,淚水三前已經流幹了,剩下的隻有堅強和仇恨。王越從腰間取出母親送給他的那把插在皮夾裏的黑色匕首,左手緊握匕首,右手迅速抽出,鮮血緩緩流下,形成一條鮮紅的血線。“爹,娘,越兒歃血為誓,不報此仇,不入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