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爍跟著分析:“如果是顱骨損傷,這雖然不能直接證明小蝦是因此致命,卻可以借此對致傷工具、用力方向、次數、損傷的形成進行判斷,法醫也可以針對整個案情給出線索,這些線索如果和小秋的口供吻合,這就可以進一步證實小秋口供的可信度。”
說到這裏,徐爍話音一頓,微微揚了揚下巴,示意顧瑤看向程維此時正在收集的小塊骨骼。
“你看,那是舌骨,那是甲狀軟骨,這兩塊骨頭在人體的咽喉區域。如果是一具完整的屍體,那麼法醫可以同頸部淤痕來推斷死者是生前還是死後被人勒壓頸部,但像是這樣的白骨,就可以通過這兩塊骨頭證明,如果有損傷痕跡,還可以及依據損傷的程度來判斷是否是窒息死亡。
原來如此……
顧瑤一邊聽著,一邊還向前走了半步,試圖看清楚程維的動作。
徐爍見狀,也跟著傾身,繼續他的現場教學:“哦,這塊骨骼叫顳骨岩部,在顱骨的底部,它隱藏的比較深,如果死者生前有過內出血,這塊骨骼就會顏色變身,同樣可以輔助證明是機械性窒息死亡。當然,檢驗程序中還要測試死者生前是否有中毒跡象……不過在檢測這些之前,首先要確定死者的身份,進行骨骼DNA檢驗,顱相複原,死亡時間等等。”
其實這並不是顧瑤和徐爍共同經曆的第一個白骨案,在豐正輝的連環殺人案件當眾,他們就在地窖裏發現了張圓的白骨。
當時帶隊的刑警也是夏銘,法醫也是程維。
但兩人並沒有像是眼下這樣的機會可以觀摩采證的全過程,還在現場接受了一番警方的初步盤問。
從那以後,三方又接連接觸好幾次,彼此之間有了了解,也有了共識,到現在,顧瑤成了本案的報案人,徐爍成了暫定“嫌疑人”阮時秋的代表律師,以及本案的知情者之一,兩人竟然就站在那裏竊竊私語了幾分鍾。
程維和助手收集完所有骨骼,站起身時,終於回過身,掃了徐爍一眼。
隻是程維剛準備開口說些什麼,夏銘便先一步走到跟前,說道:“兩位,麻煩你們先分別做一份口供。”
顧瑤聞言,又一次看向阮時秋的方向,她的情緒似乎已經穩定下來,正在小聲地回答著女刑警的問話。
與此同時,後院入口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阮正新震驚且慌亂的聲音倏地響起:“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有什麼權利闖進我家!你們有搜查證嗎!”
但阮正新沒有闖過最後一道警戒線,他可以回自己家,但現階段他無權進入案發現場,破壞采證。
便是阮家的阿姨,也一早就被留在大宅內,等采證拍照之後才會安排她識別死者筱飛俠的遺物。
阮正新臉紅脖子粗的叫嚷著,因為和刑警糾纏,他的西裝已經被拉的變了形。
夏銘上前製止,公事公辦。
顧瑤和徐爍也一同看過去,一個眼神冷漠,一個神情譏誚,就像是在看跳梁小醜。
堂堂“昭陽”事務所的創始人阮正新,平日裏道貌岸然,自詡捍衛江城法律的第一人,想不到也會有眼下這種狗急跳牆的舉動。
但是到了這一刻,阮正新還是沒有忘記利用法律手段來捍衛自己的權利,他叫喊著這次搜查屬於非法行為。
直到阮時秋突然走上前,對他說:“是我讓他們進來的。”
阮正新氣的口不擇言,指著阮時秋罵了幾句。
但他的謾罵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後院的入口又一次傳來騷動。
這次的動靜更大,來的人也更多,但他們並不是涉案人員,而是一群搶獨家的媒體……
帶隊的竟然還是蒲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