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十八年,一月六日。未時。瓜州山軍軍營,張都督帳中。
張守珪一人先回到了軍營當中,坐在主位上寫著紙條。
“都督喚我何事?”
張毅進到張守珪的帳中問道。
“多久未歸家了?”
“啊?”
張毅被張守珪的發問弄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上軍是隸屬隴西道直轄的唐軍,他們之間經常會到別地駐紮甚至老死在一地。當他們當兵的那一刻後,基本上再無辦法回家。
“離家從軍已有十年載。”
張毅中規中矩的回答道。
“今年好幾?”
“再有三年到而立。”
“回家見一下尊父尊母。回營後告訴我郭伊是怎麼和他們認識,為何要將包裹交給郭伊。”
張毅沒有想到張守珪此次交給他的任務居然是要他回家調查郭伊的行蹤是否屬實。
因為張守珪對張毅是有影響,所以會在內心擔心是不是有人要挾張毅父母寫此信件或是中途被郭伊撿到。而且也可能是個陷阱。
這些想法可能隻是張守珪的多疑。
但可別忘了,這可是一位從三品的武官。張守珪就算沒有智謀但他從官多年的經驗也足以讓他在麵對突發情況的時候也能做出相對完全的舉動。但這些舉動都要建立在能夠獲得到多少信息上。
張守珪在大澤於郭伊交談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艾爾克這個人,心裏就早已認定他為錯誤信息項。所以再從郭伊下手,恐怕信息誤差會更大。
“都督,我該何時出發何時回?”
“現在快馬出,問清後快馬回。期間不得超過三日,”
“定不辱都督使命。”
開元二十八年,一月六日。未時。瓜州綢會第一。
“娘子,這街上大多綢緞由我家商鋪中售出,更加好看的綢緞都在瓜州府內。”鄭傑跟在郭伊身後追著道:“娘子真不想隨我去看看?”
“多謝鄭郎好意。”郭伊有些不耐煩道:“奴家還從未逛過綢會,如今能有如此機會定是要好好逛逛這綢會。”
郭伊停下向鄭傑行了一個禮道:“奴家還請鄭郎不要再勸了。”
郭伊罷便快步往前走去,薩熱在一旁也快步跟上郭伊。
“艾馬夫,我與薩膳夫先行走走。你隨後趕上便可。”郭伊邊走邊吩咐艾爾克。
在張守珪邀請郭伊午膳時。因為鄭傑的突然到訪,郭伊就偷偷讓艾爾克去喊薩熱來一同逛綢會。因為鄭傑知道郭伊是郭虔瑾的堂侄女後,反應過於強烈。郭伊擔心不止會有張守珪能影響她的遊玩,這個鄭傑恐怕也會對她百般糾纏,以至於不能讓她能順利逛完綢會。
“郎君是從淮南而來?”
鄭傑剛想追上郭伊就被艾爾克攔著,因此鄭傑也便隨口應答道:“正是。”
“鄙人有一事不明,還請郎為我解惑。”艾爾克接著道:“淮南至瓜州的行程,就算日夜兼程也得需一年半載。鄭郎怎麼能夠如此快的來到瓜州參加綢會?”
“噢?”
鄭傑頓時停下了腳步,開始觀察眼前的艾爾克。
鄭傑自己都不知有見過多少人,其中能夠通過幾句簡單的言語就找到分析出問題的人定是大能之人。心裏在想怎麼才可以將艾爾克納入麾下,這可是一個人才不能隨意丟失。
“兄台可知淮南鄭商?”
“知道。”艾爾克握緊拳頭強忍情緒道:“鄭傑,淮南鄭商。原來郎君出自淮南鄭商,不知是家中輩排行第幾?”
“哈哈哈,沒想到這隴西其中居然有人知道淮南的事。”鄭傑笑道:“家父正是人們口口相傳的鄭蒼。”
“原來尊父是大名鼎鼎的木商鄭蒼。”艾爾克裝的驚訝行禮道:“方才多有得罪。”
“傳聞鄭蒼馳騁木商多年,二十年前就獨攬了大唐南部的全部木商生意。”艾爾克緩緩到:“可其眾多兒郎中,獨有一個偏不喜從木商。倒是愛倒弄那絲綢綾緞。我想此人便是我眼前的鄭郎。”
“艾兄如此見多識廣,鄙人甚是驚喜。”鄭傑開心的道:“不知艾兄在娘子其中做些何事?”
“擔不起鄭公子這句兄弟之稱。”艾爾克回應道:“鄙人作為馬夫跟隨娘子行至長安。”
“噢?如此博聞之人豈能為一個女流之輩作為馬夫?”鄭傑有些失望道:“爾等去長安作何?”
“此乃娘子第一次遠遊,所以想去感悟長安的盛世。”
“原來如此。”鄭傑感歎道:“難的如今有大富人家的姐會願意帶著隨從跋山涉水不辭艱辛隻為一睹長安盛世。這定會成為一段佳話!”
艾爾克隻是笑了笑道:“能在此處見到淮南的商界傳奇,也算的上是佳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