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我伏在三十八層的高樓樓頂,隔著窗戶向外觀望,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遠處是蜿蜒起伏霓虹閃爍的城市道路。
此時華燈初上,有無數行人從單位出來,正急急忙忙向著自己溫暖的家中趕去。
而我到了下班這個時候,想的卻不是要盡快回家,而是如何找一些事情打發我寂寞空虛傷感的心,對於那個家,我已經厭了倦了。
一想到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那冷漠的態度,敷衍的眼神,我就心若冰凍,倘若這些都是婚姻七年之癢造成的,我可以忍受,也可以去努力改變。
可我絕望的是當我發現我的枕邊人精神和肉體出軌的時候,我已經愛莫能助了,我隻能無力地看著他一點一點離我遠去,把他所有的溫暖和紳士風度及屬於男人的激情都毫無保留地送給別的女人。
我從不曾懷疑過他,可是當事實清晰地擺在麵前時,猶如一記憑空襲來的利掌打得讓我眩暈和震驚。
傍晚的夜,我拖著疲憊的步伐,醉意朦朧地從我的豪華車中掙紮出來,送我回來的司機殷勤地要攙扶我,被我揮了揮手,止住了。
“你走,我可以一個人回去,我不要你管。”
那新近被我聘請來的助理小哥,長得玉樹臨風,瀟灑帥氣,看著我堅持一人獨行,隻好悵然無奈地替我泊好了車,默默目送著我遠去。
我一個人搖晃著前行,在我的眼前,看到的是一個遙遙欲墜的世界,傾斜的高樓,傾斜的人影,更有傾斜的道路。可是盡管如此,我依舊能夠跌跌撞撞摸回自己的家,那個並不溫暖的家,可是它畢竟還是一個家。
到了,我踩著高高的高跟鞋,穿著一身別致的旗袍,搖搖晃晃踏著淩亂的腳步,獨自走向那前方綠樹掩映、高大闊綽的宅邸。
遠遠地,我看到車庫門口停著那輛熟悉的豪華越野車,我知道,老公已經回來了。
這倒是破天荒的事情,平素他總是加班或應酬到很晚,今夜晚,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公竟然提前從單位回了家。
不管怎麼說,他愛我還是不愛我,都已經不再重要,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寒涼和薄情,習慣了他的疏忽和冷眼。
但是在內心深處來說,他縱有千般不是,終究還是一個我最親的親人,那種親密是長達七年婚姻帶來的相濡以沫和割舍不斷。
看到他的車停泊在家,我酸澀冰冷的心中閃過了一絲溫暖的火花。
隻是,如果不是我因為喝醉,如果不是因為航班延誤,我也許此刻該坐在飛往帝都的航班途中。
我臨時取消了航班,所以才有幸見到了那早出晚歸,甚少和我照麵的老公大人。
我搖晃著走進了寬大的門廳,輕手輕腳脫了鞋子,哆嗦著手,用鑰匙打開了大門,摸黑向著房間中走去。
我習慣性地走到門後,準備伸手打開房門後的燈,可是,轉瞬間,一種奇怪的聲音突然向我的耳際席卷而來。
那是一種詭異的似曾熟悉的曖昧的攝人心魂的女人和男人的交錯混合的呻吟聲。
它們在夜晚的黑夜中飄行,猶如鬼魅妖嬈的蛇妖,在暗夜裏猩紅著舌頭,貪婪地要吃掉到嘴的獵物。
聽到這怪異又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我的心幾乎要蹦跳出了胸膛,緊跟著一種巨大的屈辱感像雷霆一樣擊中了我的頭顱和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