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我姓徐大元帥的徐,叫三,大的一二三的三!”每當別人問起自己的名字,徐三總是一本正經的這麼介紹,不為別的,實在是爹媽起名字的時候太任性,就因為徐三在整個老徐家排行第三,就隨口在報戶口的時候給寫上了!主要是當時三這個詞還不特指某個人群,所以叫著倒也接地氣。但後來三這個詞被玩壞了,逼著徐三不得不這麼向別人介紹自己!
但徐三萬萬沒想到的是,有一他居然成了各路妖魔鬼怪的房東,嗯,這是比較高大上的叫法,更貼切的,是各路妖魔神仙的保姆,最悲催的是還沒工資福利待遇的那種!通俗的講,就是一幹白活的傻子,工資沒有也就算了,五險一金你得給交了吧?
正文
徐三將手裏的三枚銅錢輕輕的拋在桌子上,三枚銅錢相互敲打撞擊著,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四散著平躺在桌麵上。幾枚銅錢經過長年累月的摩挲,沒有一點鏽跡,黃澄澄的銅質散發出圓潤的光芒。這三枚銅錢還是前些年村外破舊道觀的邋遢道士傳給他的。銅錢在徐三眼裏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在農村幾乎家家都有幾十上百的銅錢,時候跳的毽子都是用塑料繩穿著銅錢製作的,這三枚銅錢徐三都仔細看過,分別是康熙通寶,雍正通寶和乾隆通寶,和平時見過的也沒什麼區別,隻是圖案更清晰銅質更純一些。
山遁卦!徐三長長的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是注定要走的了,隨手將三枚銅錢裝進口袋,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走出屋子。正值盛夏,氣熱的要命,毒辣的陽光不要錢似的,一個勁的往身上撲,剛走出幾步,汗就浸透了薄薄的襯衫。
順著羊腸道,翻過了一道山,來到一個山崗處,徐三停住了腳步,麵前是個的墳包,一塊紅鬆木板製成的墓碑上寫著幾個字:長青觀李道長之墓。墓碑的下方一行字:卒於公元**年。
這隻有姓沒有名字的墳包,幾個月沒有過來,已經長滿了野草,徐三先是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點燃了,自己卻沒吸,而是蹲下來將香煙擺在了墓碑前,輕聲道:“瘋老頭,饞壞了吧?好幾個月沒來看你,是不都快忘記香煙什麼味了?告訴過你多少回了,少抽點少抽點,就是不聽勸,到底把自己咳死了吧!”完這話,徐三站起身子,動手將墳頭的野草清理幹淨,等忙乎完,頭上的汗已經將頭發打的精濕,被汗水浸透的頭發一縷縷的黏在一起。
徐三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重又坐在墳前,從口袋裏又掏出個二兩裝的二鍋頭,擰開蓋子,將酒緩緩的撒在地上,道:“你也知道,我一直兜裏比臉都幹淨,沒錢給你買什麼好酒,先對付著解解饞吧,你你也是的,就不能多活幾年,等我掙了錢好好的孝敬孝敬你!對了,過幾我就走了,進城去打工,可能一時半會沒法過來看你了,你啊,自己在下麵照顧好自個,別像活著的時候,一瘋瘋癲癲的,是個人都能欺負欺負你。”
完這段話,徐三不再言語,靜靜的坐在地上,盯著墳頭的墓碑,這墓碑還是自己親自動手寫的,眼光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轉身離去,嘴裏哼哼著一首東北傳統的二人轉戲詞,這是老道士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徐三從聽到大,早就學會了。剛唱了兩句,突然噗嗤笑了,回頭對著墳頭大聲喊道:“你你個出家的道士,沒事唱什麼王二姐思夫呢!莫非你早就想著還俗了?”完這話不再停留,一邊唱著一邊往家裏走。
“八月呀秋風啊冷颼颼哇,王二姐坐北樓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沒回頭想二哥我一吃不下半碗飯……”,聲音有些沙啞,徐三消瘦的身子微微蜷著,一步兩晃的漸漸消失在山林中。
這墳頭埋著的是村外長青觀的一個老道士,活著的時候瘋瘋癲癲的,總些莫名其妙的話,那長青觀是道觀,其實不過是兩間泥土房而已,裏麵也沒有什麼神像,隻是在迎門的牆上掛了一副畫像,上麵畫了三清的圖像,長年的煙熏火燎,那畫像早被熏的黑黃一片,不貼近了看,根本不知道畫的什麼!這道觀平時也沒有什麼香火,老道士全靠著政府給的低保和附近村民施舍的糧食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