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正印在深圳。
她辦好了退房手續,自國際大酒店裏走了出來。
邵正印要趕去香港,乘坐到意大利米蘭的飛機,參加一個國際時裝展。
剛剛走出酒店的大門口,還來不及叫的士,迎麵走來一個年輕的女子。邵正印注意到她,是因為該女子的五官和她長得十分相似,也同樣的是高挑身材。唯一不同的是,該女子穿紅戴綠的,打扮很豔俗,還塗了很深的口紅,臉上撲了厚厚的粉,遠遠便嗅到她身上濃濃的刺鼻的低劣香水味。
她的身上,有很重的痞味。
風塵很濃。
邵正印皺了皺眉,很瞧不起。但那女子,還真的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麵容,仿佛她照鏡子一樣。
與邵正印擦身而過的時候,女孩子趁著邵正印發呆,突然狠狠的就撞了邵正印一下,邵正印一個踉蹌,差點摔到地上,手上的CARTIER MARCELLO BAG包包,就給她出其不意搶了在手上。
邵正印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還我包包來。”
那包包,裝了邵正印所有的重要東西,包括證件,護照,飛機票,銀行卡,現金,等等。
女孩子走了十來米遠,便給邵正印追上了,邵正印緊緊的抓住了她,兩人在爭取包包。大概是邵正印用力太大,又大概女孩子身上的衣服縫紉工太差,在拉扯間,女孩子衣服上的口袋就給扯破了,有東西掉了下來,剛好落到了邵正印手中。邵正印一愣,沒看得清楚是什麼東西,便自然而然的抓了在手上。
女孩子趁著邵正印發愣的那一瞬,便掙紮著逃脫掉了。
邵正印又追了上前。
不想前麵剛好是一個十字路口,一輛小車迎麵而來,邵正印剛好衝了上去,撞了上去。
……
那個搶邵正印包包的女孩子,叫何心潔。
在“黑白妖女”服裝設計杯頒獎的那一天,許美鈴意外的看到了何心潔手上那個疤痕,回來後告訴了她的婆婆邵老夫人。邵家馬上派人到了深圳,請了私家偵探,把何心潔的來龍去脈調查得一清二楚。還找到了何心潔以前的朋友,那個打電話給何心潔,說何心潔已死了的女孩子。
女孩子說,真正的何心潔,是死了。
何心潔看到邵正印倒在血泊之中,嚇壞了,以為邵正印已死,連忙急急的離去。後來翻看邵正印的包包,發現裏麵有大量的現金,還有證件,飛機票。何心潔害怕警察追查邵正印的死因,會追到她頭上,反正護照裏的相片和她又長得那麼相似,她還沒有坐過飛機呢,更沒有出過國,於是何心潔便冒充了邵正印,上了去意大利的飛機。
不想,命葬太平洋。
真的邵正印沒有死。
驗了DNA,真真切切的是邵正印。
邵正印昏迷了三天天夜,醒來的時候,發覺她躺在醫院裏。
頭痛欲裂。
但她還是清清楚楚的認得她身邊的人。
“爹地,媽咪。”
“大哥,大嫂。”
“三哥。”
“史蒂文在哪兒?他怎麼沒有來?啊,史蒂文。”
旁邊還有一個胡子拉渣的男子,憔悴地站立在她床口,一臉焦急地看著她。邵正印不知道他是誰,他不停地叫著她:“何心潔,何心潔。”邵正印心中奇怪,何心潔又是誰?為什麼他叫她何心潔?
啊,何心潔,這名字好老土。
那個胡子拉渣的男人說,心潔兩個字,來自一首詩: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邵正印問:“這詩是什麼意思?”
胡子拉渣的男人說:“天是不會老的,情是很難斷絕的。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比喻情之纏綿固結,很深很深的思念 很執著很執著的情感。”
“這詩是你寫的?”
“不是我,我沒有這個本事,是張先寫的。”d
“張先是誰?”6
“宋代的著名的詞人。”o
“宋代?宋代是什麼?”c
“是中國曆史上繼五代十國後的朝代。”7
“五代十國?聽不明白。”
胡子拉渣的男人歎了一口氣,喉嚨忽然的給哽住了。在烈日陽光下,那炫目的光線“嘩啦啦”地撲進他的眼內,刺痛,他的眼睛灼熱而模糊,刹那間,一種徹骨的痛楚和萬般的無奈,如潮水般的就向他湧來,鋪天蓋地將他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