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衣櫃(3 / 3)

夏雄海似乎不大以為意,“是你想多了吧,阿珩和木是從一起長大的,關係好些也正常。就是普通的兄妹,哪有你的那麼誇張的。”

“哪裏是我想多了!”夏敏君:“今你讓木去洗水果,結果那孩子一溜煙就不見了,到處找不到。你讓我去宋珩的房間找,結果人不在,那果盤就在他那桌上擱著,一看就是倆人不知道又去哪兒野去了。”

“過會兒木回來了,倒沒去哪兒了,臉卻紅得跟什麼似的,問她話也閃閃躲躲。都是從她那年紀過來的人,我還能看錯?”

她又笑:“不過哥,我今覺得,沈家那個孩子倒挺不錯,長得好,人也有禮貌。你找機會,可以讓木多和他接觸接觸,不準……”

夏雄海不認同,“木才多大!你就給她愁這些,她的事她自己有分寸,我們做家長的別幹預太多。”

夏敏君:“怎麼能不愁,既然有好的當然得把握住機會抓緊了!她不大,就是因為不大才沒什麼分辨能力,你做家長的不得多看著……”

……

十二月,雖開了暖氣,深夜的走廊卻仍舊有些微寒涼。

牆壁的溫度透過他的皮膚一點點滲透進他的身體裏,揮之不去的冷。

這一夜宋珩做了舊夢,夢裏是同樣冰冰冷冷的冬,積雪染白了孤兒院的院。孤兒院的老師們定時帶著孩子們去體檢,醫生他的血型太稀有,是RH陰性AB型血。

有懵懂的孩子問,什麼是RH陰性AB型血。

老師答:“就是熊貓血呀,因為擁有這個血型的人太少了,就像大熊貓一樣稀少。珩的血型和你們每個人都不同,所以你們要愛護他,明白嗎?”

那些孩子的理解能力卻有限,有人大喊:“珩是熊貓血,那他是不是熊貓精啊,不是人!”

“熊貓精!珩是熊貓精!離他遠一點!”

石子丟在他身上,雪水浸透了他的衣領。他默默站在遠處看著他們既戒備又恐懼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畫麵一轉,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片鮮豔的血紅色浸透。陰暗逼仄的房間裏,那些紅色液體緩慢淌流在他的腳下。他就縮在角落裏,驚懼地看著不遠處拿著菜刀滿臉血汙的男人。男人也森森地盯著他。

直到世界又變為了一片純淨白色,大雪漫紛飛,那個女孩兒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色,像一團軟綿綿的火。

她伸手遞了他一根拐杖糖。她對他:“今聖誕節,你怎麼都沒吃糖呀,我請你吃糖吧!”

“我爸爸,想讓你和我回家,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家嗎?”

她的手很軟,也很暖。不像他的在冬的冰雪裏被凍得僵硬冰冷。

大院裏有很多孩子,那時看他總默默跟在她身邊,嬉笑著問:“夏樹,他就是你爸爸給你找的血包呀?”

“那他就是你家的下人!”

孩子們哄樂一片。隻有她皺著一張臉,用細軟卻不滿的音調反駁,“什麼下人,你們亂什麼呢!阿珩不是下人,阿珩有名字的,他叫阿珩!”

自她出現,她好像一直就像一個太陽般的存在,明淨耀眼,又有著並不灼人的溫暖。

而他是行星。圍繞著她公轉自轉的行星。

因她而生,繞她而行。

卻永無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