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笑意地望著滿桌的菜肴,風弦雅滿意地說:“很好,統統有賞。”
拜謝了風弦朔,眾人紛紛告退,隨著總管領賞去了。
兩人就這麼邊吃邊聊,酒宴進行到一半,風弦朔略顯感傷地說:“十幾年了,娘已經走了十幾年了。”
放下銀筷,風弦雅啞著嗓子,有些哽咽:“是啊,娘走的那年,我才幾個月,一點印象也沒有,直到有了意識,看見父親如此地想念娘,才發現,自己也是那麼地想念。而如今,父親也走了,這偌大的家,就隻剩下我們三個兄妹了。”
眼前好似有水霧擋著一般,風弦朔淡淡地卻又透著無數地難過之意:“是啊,走了,都走了。小雅,過不了多少天,就是母親的祭日了。你二哥趕不回來了,今年,就由我們倆去吧。”
點了點頭,但風弦雅沒有說話,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喝進去的酒,很快又變成眼角的淚,一點一點流出來,仿佛永遠不會流幹。
風弦朔也沉默了,陪著妹妹喝酒,不怕醉地喝著,不怕死地喝著。
很快,風弦雅就雙頰紅豔,眼神有點迷離,似乎支持不住了。
半醉地風弦朔見妹妹已經不能再喝了,讓小青和其他的丫鬟將她扶了回去,又喚來總管將剩下的酒菜撤了,而自己,則也在幾個小廝地攙扶下晃悠地離開了花廳。
步調不穩地風弦雅在小青的幫助下泡了身子,穿著桃紅色的中衣睡到了床上,在暖和地緋色緞麵的棉被下沉沉睡去。
“焰哥哥,焰哥哥你快來看啊,朔兒會笑了,朔兒會笑了!”銀鈴般地笑聲,嬌俏地女聲。
“焰哥哥,你說,我們給寶寶起叫什麼名?叫風弦月好不好,寶寶出生的時候,月亮可美了。”
“焰哥哥,小雅為什麼不哭呢?是不是生病了?我們要不要找大夫看看,焰哥哥?”
畫麵一閃一閃地調換著,鵝黃色的麗影,淡紅色的倩影,月白色的俏影,悅耳地樂音,在向身旁偉岸地男子訴說著什麼。
“焰哥哥……焰哥哥,焰哥哥……焰哥哥……”
“啪”地一聲,所有的畫麵都粉碎成了黑色的影子,向風弦雅襲來,夢中的她大叫一聲,驚醒坐起,出了一身冷汗。
聞聲而來的小青披著外衣,緊張著急地問:“小姐,怎麼了怎麼了?”
咽了口氣,風弦雅擺了擺手:“沒事,被夢魘嚇著了。”
“小雅——小雅,是娘親啊——小雅——”撩人地聲音從前方傳來,穿著一襲碧綠色的裙裝,依舊生的閉月羞花地少婦巧笑倩兮,久久地立在前方,慢慢叫道。
“娘親,是娘親嗎?娘親!”坐在床上地風弦雅喜極而泣,手向前麵伸去,似乎是想抓到什麼。
可嚇壞了一旁的小青,她急忙上去問:“小姐?你在抓什麼?前麵什麼也沒有啊。”
然而,風弦雅什麼也沒有聽到,隻是一個勁地叫著娘親,手向前麵伸著。
小青拽住風弦雅的手,手上渡過去的溫暖喚醒了風弦雅。
身子一晃,險些摔到床下,雙手握著小青的手,思緒慢慢遊離回來,望向小青的眼神煞是可怕,愣了一會卻又是淒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