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城麵帶尷尬,不滿的目光望向薛氏,真是個笨的,就不會將責任推到別院的夫子身上,竟然說個滿是破綻的借口。
趙興城輕咳兩聲,目光掃向眾人:“教導映雪的夫子,本也教導琴棋書畫歌舞才藝,隻是夫子說映雪並無天賦,所以才會隻教導了皮毛!”
說著目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子沈昀,見他一言未發,滿臉不悅的瞪視著他,趙興城心虛的低下了頭,自己這個女兒甚得嶽丈家寵愛,他若不說個所以然,恐怕難以交代。
趙興城還是一貫的見情景對薛氏母女不利,很快站出來為她們撇清關係。而趙映雪有事時,卻冷眼旁觀,任她單打獨鬥!
薛氏這才反應過來, 嘴角上揚,勉強勾出一抹笑:“我有囑咐夫子盡心教導,可夫子信件中提到,映雪在才藝上並無天賦,且不喜學習這些,身體又剛剛恢複,不易過於疲累,所以我才沒有……”
“可是別院時,我屢次跟夫子說要學習琴技等才藝,夫子說是夫人交代,女子會識字即可,不必學習太多。莫不是夫子陰奉陽違?”趙映雪打斷薛氏的話語,凝眉提出疑惑。
薛氏趕忙就著話題,連聲應道:“恩,這夫子定然是覺得雪兒在別院,我在京城不知情況,故意欺瞞,險些讓我們母女離心,真是可惡,定要追究一番!”心道隻要跟自己撇清就好!
薛氏隻當找到了推辭,卻不知眾人對她評價已經降低,作為一府主母,府中所有事情都應該明了,即便別院距離稍遠,也該做到明察秋毫,且別院中定要安排心腹進行管理安排,而薛氏竟輕信夫子所言,還差點將一府嫡女養成廢人。
京城中人都知道薛氏作為相府主母,做事一貫周全妥當,現在竟主動承認被夫子蒙騙,若不是在撒謊,就是外強中幹,根本沒有外界傳言的那麼賢惠。
佟雅婧對外甥女更為心疼,飄香樓的事情她早已聽聞,外甥女才華高絕,無人指導詩詞單憑自己讀書,就能有如此成就,若是盡心培養,今日的趙映雪定風華絕代,不輸於她的母親。
佟雅婧更加下定決心,宴會後要去外甥女的住處坐上一坐。
眾人看向薛氏的目光由嘲諷轉為不屑,明知道原配的女兒不通才藝,今日宴會竟還提議大家切磋才藝,恐怕就是打算讓人家出醜吧!
這母女兩人,表麵看著高貴從容,心懷大度,明事明理,沒想到都長了一副壞心腸,不可與之深交啊。
鄙視的目光落在身上,趙映雲恨的咬牙切齒,她明明是在算計趙映雪,怎麼會將自己和母親搭進去了?一定要盡快揭過這件事情,不然,所有醜事一暴露,她們還有何顏麵再參加貴族宴會?
趙映雲想到的事情,薛氏也想到了,她已經被抹黑,說什麼別人都不會輕信,悄悄向將軍府的家眷們遞了個眼色。
薛大將軍的女兒,也就是薛氏的侄女薛紫芊會意,高聲道:“趙大小姐,你們的家事,你們宴會後再議,既然大家都已經表演,作為宴會主人,請問你準備展示什麼助興?”
薛紫芊在為薛氏母女解圍,她暫且放任她們片刻,等會再和她們算總賬!
趙映雪皺眉思索,故做為難道:“薛小姐請見諒,我琴棋書畫皆不精通,歌舞也沒有機會學習練習,實在無法展示才藝!”
薛紫芊冷笑,無才無德的俗女,當然展示不出什麼高雅的才藝,她剛才羞辱了姑姑和表妹,自己可借她的無才無藝羞辱她一番,替姑姑、表妹出氣:“趙大小姐,安親王、長公主、軒轅世子大家都等著看才藝,你又是宴會主角,怎麼能推辭?挑最拿手的展示嘛,哪一種都無所謂的……”
薛紫芊連哄帶逼,趙映雪不得不展示才藝,心中冷笑,她麵上卻是一副十分勉強的模樣:“我展示的才藝很粗糙,請你們別嫌棄!”
薛氏,趙映雲急著找死,她當然要成全她們!
趙映雪轉頭在月兒耳邊交代幾句,月兒聽後有些疑惑卻也並未多問,轉身離去。趙映雪望向眾人:“還請各位稍候,我需要稍作準備!”
片刻月兒清理出一個桌子,在桌上擺放許多碗,趙映雪走上前去,將每個碗裏倒入不同量的水,取了兩隻筷子,輕輕敲擊。
單調的敲擊聲響起,漸漸串成優美的樂聲,婉轉悠揚,悅耳動聽,音調時高時低,時斷時續,如高山流水叮咚作響,又如清風徐徐飄過,讓人心曠神怡。
不少貴婦,千金聽的如癡如醉,深深沉迷,薛紫芊卻不屑的嗤笑:樂聲雖美,卻似天馬行空那般亂七八糟的,毫無章法,自己謙遜的讓她展示才藝,她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拿這上不得台麵的樂聲獻醜,真是怡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