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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嫻妃還是嫻妃,淑妃還是淑妃,所有的一切都古怪的平靜著,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唯一不平靜的是阿央,她突然覺得特別害怕徹,她看不懂他,那日他的笑聲至今依舊回蕩在她的耳畔,就像是一個寂寞的瘋子。

當彩悅得知事情的發展結果後,沉吟半晌,連忙趕去了淑妃娘娘的永壽宮。

淑妃當時正垂著手,坐在座位上,她沒有端著茶,桌上也沒有放著香爐,她臉上也沒有了往日的軟弱笑容。她蒼白著臉色,就仿佛是瞬間老了十幾歲。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彩悅吃了一驚,連忙走過去握住了淑妃的手。

緩緩,淑妃呆滯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像是從木頭摩擦中擠出的似的,淑妃嗓子沙啞地說道:“你來了?來……坐。”

淑妃站起來,挽著彩悅的手,按住她的肩膀,把她按著坐在了臥榻上。然後淑妃又拉過了彩悅的手,把那隻手放在了桌子角上。

“來,抓緊桌角,你可以有身孕的人,千萬不可動了胎氣。”淑妃依舊一臉死氣。

彩悅滿頭霧水,但還是順著淑妃的動作,沒有反抗。然後彩悅看了看自己放在桌角的手,又疑惑地看向了淑妃,就在她抬眼看向淑妃的那一刻,淑妃臉上蒼白的表情瞬間變作了陰毒,彩悅驚得張大了嘴巴,但還沒來得及害怕,淑妃便抬起手狠狠地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彩悅柔弱的臉上。

彩悅臉上生生的疼,身子卻穩穩地坐在臥榻上,絲毫未動。

“娘娘……”彩悅心裏惱怒,但首先想到的卻還是跪下了謝罪。

淑妃站在她麵前,用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不用了,本宮說過,你是有孕在身的人,要多注意身子。”

“娘娘既然對嬪妾如此憐惜,又為什麼……”彩悅眼裏含著淚,捂著臉,問道。

“哼,這是懲罰你舉薦錯了人,”淑妃放開了彩悅,在另一邊的臥榻上坐下,“你在本宮設計對付嫻妃後一個勁兒的舉薦那個阿央……讓本宮將她收為己用,可是你知不知道,就是那個阿央在最後反咬一口讓本宮受了奇恥大辱!”淑妃早沒有了先前的優雅姿態,她盤著腿坐在臥榻上,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娘娘……娘娘……嬪妾眼拙,看錯了人,真是連累娘娘了。”彩悅捏著手帕邊擦著眼淚邊偷偷抬眼看淑妃的表情。

“哼,”淑妃目光狠狠地落在前方,眼睛裏卻並不完全是凶狠,反而是浸透在骨子裏的偏執,“那晚皇上誰也沒理!那晚皇上卻帶走了她……他誰也不愛……但他居然愛她……憑什麼?!我不認命!不認命!我要讓她死……死無葬身之地!”

淑妃自顧自地說著,邊吼邊用力砸著桌子,眼淚一滴接一滴的打在她好幾天都懶得換的衣服上。

彩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不知道在死盯著哪裏的淑妃,彩悅突然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了解淑妃,眼前的她,哪是曾經笑容滿麵的嫋娜女子,這分明就是一個瘋子。

回到枉眉閣後,德賢已在此等候多時,彩悅一見他,便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公公,多日不見,可好?”

回到屋子裏後,彩悅便遣散了身旁所有侍從,閉緊了房門。

“真不知道皇上腦子裏在想什麼?那晚之後,嫻妃沒被整下去,淑妃也毫發無傷,倒是阿央那個丫頭,自從那晚後,皇上似乎對她多了幾絲憐愛。”德賢站在彩悅身旁,說道。

“唉,真是失策了。當時本來我想的是一箭雙雕,先用淑妃把嫻妃給整下去,在借著阿央那個性子……順帶著把淑妃也扳倒,沒想到到最後兩個人都毫發無損。真是枉我費了那麼多腦力。”彩悅惱怒地說。一時說的盡興,竟忘了身旁還站著個德賢。

德賢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彩悅馬上心裏一緊,接著就滿臉傷感,用手帕掩了掩哭腔,抬眼看著德賢說道:“德賢公公,你會不會覺得我用心太狠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