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央回到住所後,把雨墨拉進了寢室,四處望了望確定附近沒什麼人後,阿央關上了房門。
“幹什麼啊姐姐?大白天關什麼門啊?”雨墨疑惑。
“雨墨,”阿央抓住雨墨的手,把她拉到桌子旁坐下,緊張地看著她,“我要求你辦一件事情,你一定要幫幫我。”
雨墨也被阿央的緊張感染,看著她問道:“什麼事啊?”
“你娘不是每月初十都要到宮門口來看你嗎?我想求你幫我帶點東西。”
“什麼啊?”
“滑胎藥。”雖然是關了房門,阿央還是不放心地往門口看了眼。
“什麼?”雨墨吃驚,“姐姐,難道你……你有了?”但轉念一想,雨墨又覺得不對,阿央平日裏能接觸的男人隻有皇上一個,懷上皇上的孩子,這不是好事嗎?
“我有什麼啊?是挽雨。”阿央於是把挽雨的事情大體地告訴了雨墨。
雨墨聽後,一陣心悸,“這也太大膽了吧?那個挽雨不要命了嗎?”
阿央歎了口氣。
雨墨許是經曆得太少,所以膽子反而要更大,她也不覺得這是什麼要殺頭的事情,過了幾日,就把滑胎藥交到了阿央手裏。阿央熬了湯,加上了藥,給挽雨送了去。
挽雨的錦雲軒,侍婢宮女們都在,挽雨側坐在臥榻上一勺勺喝著阿央送的補湯。湯很熱,挽雨的臉氤氳著霧氣中,她輕輕地吹著,白色的氣體四處飄散,整個房間似乎都陷入了某種模糊中。
“真是多謝阿央姑娘了……”挽雨的微笑仿佛是石板路上堅硬的符號,話還未說完,她突然捂住了肚子,表情猙獰而痛苦。
“你……你是不是?你在湯裏下了藥!”挽雨指著阿央說道。
阿央倒退了步,驚懼像是雨後古宅牆壁上蔓延的青苔,冥冥之中有種錯覺,一個巨大陷阱正像是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一樣向自己撲來。阿央心驚肉跳,明明說好的不是這樣的啊?那日,挽雨計劃的是讓阿央加了滑胎藥在湯裏,然後挽雨自己裝作摔跤把孩子滑掉。明明說好的是不會牽連到任何人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央眼睜睜地看著挽雨劇痛,看著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肚子在流眼淚,禦醫在慌慌張張地趕來,而阿央被侍從們拿下押到了偏殿等候處置。
不久,徹趕來了,這次是李敬中陪在徹身旁。徹一來,不是先去看挽雨,而是先問阿央的情況。李敬中在旁邊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皇上,你還是先去看看楊娘娘吧。”
徹剛想說什麼,想想又算了,轉身來到了挽雨床榻前。
挽雨麵色蒼白,鬢發都被汗水浸透了,隻是在她虛弱的神情中,又透著一股堅韌生長著的倔強,遺憾的是徹並未察覺到。幾個禦醫就佇立在挽雨床前,神色皆是驚慌,又泛著發自內心的惋惜。見徹來了,禦醫們連忙跪下行禮。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徹在遠處的臥榻旁坐下,語氣不慌不忙。
“回稟皇上,有人給娘娘下了滑胎藥,娘娘的孩子已經保不住了。”禦醫回道。
徹倒吸了口涼氣,正要開口,挽雨卻突然奮力的支起身子,叫道:“是阿央那個賤人!是她給我下了藥!是她打掉了我的孩子!”怨毒的眼淚從挽雨眼角迸出,這一刻,她是真心的恨著阿央。
“你閉嘴!”徹同樣朝挽雨吼了聲。巨大的聲響把屋子都震得動彈。挽雨身子一下僵住了。身體裏有尖銳的疼痛在爬行。徹也意識到了自己失態。“你是朕的妃子,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就在這兒大吼大叫,太丟我們皇家的臉麵。”雖然還是在訓斥,但挽雨聽到徹的話心裏覺得好受多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能有個人來給朕說清楚嗎?”徹麵容冷峻。
“稟皇上,今兒早上阿央姑娘來給娘娘送了碗湯,娘娘喝下之後就出事了。”一個宮女跪在一旁回答道。
“哼,那就絕不可能是那個丫頭幹的了,誰會笨到在自己送的湯裏下藥?”徹冷笑。
“不,皇上,禦醫說了……就是那碗湯,那碗湯裏有滑胎藥……”挽雨咬住自己哆嗦的嘴唇,剛剛滑倒了,又從床上支撐著自己起來了。
徹盯著挽雨看了半晌,徹沉靜得容不下一粒浮塵的目光假如是在平時,一定會讓挽雨心裏發毛,可是此刻,挽雨隻覺得透徹心底的涼。“是你栽贓的吧?”徹聲音平靜而清冷。
挽雨打了個哆嗦,眼淚倏地就流下來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