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剛想發火,一轉眼卻正好撞上阿央滿臉無辜的表情,心裏原本熊熊燃燒的那堆火居然一下子全被澆滅了。
“皇上恕罪。”身後眾人連忙跪下。阿央愣了下,也連忙跪下了。
看到阿央跪下,又是那種感覺,徹心裏忍不住酸了下。隨即徹便控製不住似的吼了一聲:“你有病啊?”
跪在地上的眾人身子都哆嗦了一下,但他們馬上意識到了徹這句話是對阿央說的。阿央身子一震,然後偷偷抬眼看了下徹,把自己的雙手放到了徹眼前,“我當然有病了,不就是你打得嗎?”
徹心裏剛才隻是酸,這時居然疼了一下,他收回目光不去看阿央,他張張嘴覺得自己這時應該訓斥阿央幾句,可話到嘴邊又突然忘記要說什麼了。徹歎了一口氣。
“你們一大幫子人在這兒跪著幹嘛啊?就算你們不在這兒跪著,朕也知道你們是奴才。”徹瞅了一眼德賢彩悅他們,語氣很煩。
德賢彩悅都嚇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居然一時沒了主意,隻好埋頭繼續跪著。
“我們是奴才,在這兒跪著是要伺候皇上洗漱啊?”阿央看著徹小聲回答道。
阿央的聲音傳入耳畔,彩悅在那兒心動了一下,她突然覺得一股子心酸似的難過,她不是傻子,看阿央的放肆和皇上的包容,她早就認定了阿央和皇上絕對有一腿,盡管她的家教和涵養教給她的都是清高和賢德,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讓人難過的不公。
洗漱完畢,要去上朝,徹卻突然轉過了身,對阿央說道:“你要跟著去看看嗎?”
“恩?”阿央沒明白。
“走吧。”徹對她說道。
13
朝堂之上,眾大臣跪在地上上奏,在這樣的環境裏再懈怠的人都不由得嚴肅起來。徹也跟往日裏截然不同,一直在繃著一張臉,認真地聽著大臣們的朝奏。而阿央就站在徹的身後,看著他日理萬機。
在下麵的那些大臣基本上都是一個模樣的,也沒什麼特別,可是有一個男子卻引起了阿央的注意,那個男子應該也是皇室血脈,後來阿央知道他是怡郡王。怡郡王生得眉清目秀,白白淨淨,和徹有幾分相似。
不知為何,他在堂下,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阿央身上。不經意間目光相撞,他便若有若無的微微一笑,別有一番傾城。
下了朝,徹本來是要坐龍攆回去的,可是徹遣走了身邊所有的侍從,和阿央肩並肩步行著往回走。
“皇上,你下次再也不要叫我來了,上朝一點都不好玩,大家都繃著一張臉,嚇死人了。”阿央抱怨道。
“是吧,很嚇人對吧?”徹雖是淡淡地笑著,可語氣裏的傷感暴露無遺。
阿央轉過臉看向他。
徹停住了,同樣看著阿央,“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跟我一起去上朝嗎?”
阿央搖搖頭。
“因為我也害怕。”徹說,漸漸斂了笑,“明明朝堂上站著很多人,可是我卻覺得隻有我一個人,心就止不住地發慌。而我是皇上,我怎麼能讓人看出來我在害怕呢?所以我還得演戲,裝出什麼都不怕的樣子,我就不光怕了,還覺得累。”
“可是你在我身後我就覺得安心多了。”徹說著,嘴角又泛起了微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願意和你在一塊兒,總想跟你說說話。”
阿央心裏一陣暖流,“真是的,又不是小孩子了,怕什麼啊?”
“哼,怎麼會不怕,那朝堂上可有一條冤魂在等著我索命。”徹說這句話時像是一下陷入了某種回憶。
阿央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剛要問個仔細,不經意地一瞥眼,阿央的目光正好撞到遠處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阿央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隻見那個侍衛模樣的人正在死死地看著自己,目光凶狠,阿央甚至懷疑那個人會隨時飛過來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是阿央根本不認識那個人,她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張麵孔。
“怎麼了?”徹覺察到了阿央的奇怪。
“那……那邊……”阿央目光在徹身上一晃,再看向遠處那個位置時那兒便是空無一人了。
“怎麼了你?神神叨叨的。”徹順著阿央所指的方向看去,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