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剛才救我的那人?”風追差點脫口而出,急著感謝人家,但他想,既然那人知道他風追的名字,就一定得注意一個問題——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失憶了,否則他就危險了。
一念之差,生死陰陽。風追不想被絞死,再說那人臉色也很不好看,便隻好硬生生地把憋到嘴邊的話給咽下肚子去。
他看了看那人群裏,沒有付書雪,每個人都黑著一張臉,這更讓他不安。
付書雪去哪兒了?會不會真的被沈飛舟的那批人找到?
“看來我又讓你惡心了,風追,放輕鬆點,我隻不過是……教育教育你。”中年男人掃了眼風追,盯著那根狼牙看,語氣誇張:“在我黑教堂,就算你的一根頭發絲都是我的,來去都得由我說了算,更不用說一根狼牙了。”
說完,男人手握狼牙,迅速在胖子臉頰上劃過,狼牙上頓時沾了些血,而胖子本來白白的臉蛋上也出現了一條紅紅的印記,轉瞬間便滲出血豆大的血珠子。
“這是給你的教訓,冬瓜!”男人惡狠狠地說,接著把狼牙用力丟了出去,“不通過我的允許就得到東西,即使是一點欲望,都是罪惡!”
冬瓜捂著臉,眼裏淚汪汪的,指縫間滲出的血水順著手臂向下流,風追看得心驚膽戰,想安慰他兩句又不敢貿然行事,隻能同樣黑著臉盯著那男人,心裏暗罵:果然不是好東西,秀才遇到兵,這個時候還是管住自己的嘴比較好。
倒是那胖子實在可憐,救了人的命,報答沒有,還掛了彩,這下應該破相了吧?
“風追,你到底想怎樣?”男人問,弩在風追麵前晃來晃去,箭筒上還沾著些肮髒的血漬,
“我黑教堂在你眼裏到底是什麼?”
風追不說話。
“剛剛,我黑教堂的孩子又救了你一命,你不懂感恩也就罷了,乖乖做好自己的分內事就行,但是,我聽說,你又做了什麼讓我不愉快的事?”
氣氛沉重極了,所有人也都不打算開口講話。風追感覺自己的心也快停跳了。
一個大男人,膽量這麼小,還活什麼啊!風追暗暗替自己惡心,寫書能幹嘛?主角再英雄關他屁事,現在不照樣挨著氣受著罵還不敢強人家!
很快,人群中風風火火地走出一個留著平頭的男孩,風追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沈飛舟!
這個混小子看著他的表情一副苦大仇深,小小年紀眼睛裏就血絲爆滿,不是上火就是肝衰。
隻見沈飛舟拳頭緊緊攥著,褲襠裏腫地像塞了一個氣球,他一出現,就一甩手把一把刀丟到風追麵前,氣勢洶洶地向著那中年男人告狀:“媽媽,這就是他差點殺了我的凶器。”
風追大吃一驚——且不說沈飛舟惡人先告狀是有多無恥,敢情那傳說中的媽媽是個男人啊?這丫也太變態了吧?連個胸都沒,拿丁丁奶孩子長大的?
“就是他差點殺死我,要不是我當時奪下匕首,大家現在就看不到我了!”沈飛舟繼續說,人群裏頓時議論開來。
“黑教堂的巡邏隊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輕蔑和不敬,風追的行為已經直接威脅到我們的安全!”
我去喲,還有史以來?風追真想狠狠地給沈飛舟兩個耳光子,這種渣宰要是真破了蛋,直接送進清宮去做太監,李蓮英都得喊他做師父,這叫什麼?有史以來最強太監!
“我作證,我們當時就在那一片巡邏,飛哥和我們分開去檢查另一邊,我們突然聽到他喊救命,趕到的時候,刀差一厘米就刺破他喉嚨了。”和沈飛舟一起的那個劣質香水浩子也說,完了和沈飛舟心有靈犀似的打了個對眼兒。
這下完了,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那媽媽沉著氣,問:“飛舟,你為什麼又和他廝打在一起?”
“我看到他沒有去列車上,而是和付書雪兩人卿卿我我,差點就……”
沈飛舟的演技簡直能搶劫奧斯卡小金人了,他先是裝出一副實在羞於啟齒的樣子,而後便憤世嫉俗:“媽媽,我們這裏不需要一個鬼畜嬰兒,我有責任保護黑教堂的每一個後代都是正宗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