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下血淋漓的手套接過帕子,好似有些虛脫一般的整個人倒在了一旁的長椅上,更是拿起旁邊的茶壺就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隨後又將那生理鹽水給撤去。
“注了這麼多水,等會必然會想小解,但因為給伯伯注射了麻沸散,所以讓他小解出來有些困難,可能需要你們在一旁吹吹口哨什麼的。”
沈梔癱軟著身子看著台上的人慢慢說道:“我這裏準備了兩副正常的止疼藥,若是太疼了就不要忍著,直接給伯伯服下。畢竟不是年輕人,過度的疼痛也會損傷神經。”
蓮音連忙點點頭,此時她哪裏像醫仙,簡直像個醫童,甚至覺得自己是剛入山的小弟子。
今日所見都是生平從未見過的手法。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又怎麼敢相信。
還未等沈梔休息好,就聽到台上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
這倒是另沈梔有些驚喜,看樣子這次麻藥的用度掌握的很好。
上次肖遇可都是叫喊了許久才慢慢醒來,不過這樣正常,畢竟肖遇是全麻,這算局麻。
聽到老伯的動靜,蓮音連忙鋪了過去。
“爹!”
這一身爹可比沈梔的醫術又用多了,十多年了,老伯從未聽到蓮音喊爹,今日就算是真豁出去了這命,能讓她原諒自己喊一聲爹爹,他也算值了。
聽到房間傳來的聲音,老婦唯恐出事連忙衝了進來,卻又看來自己的丈夫安然無恙的躺著,明明才動過刀子,麵無血色,但這精神頭卻跟逢了大喜一般。
笑容的褶皺堆滿了臉頰,卻比之前那模樣要好看多了。
婦人頓時喜極而泣,整個人拉著沈梔的手就差直接跪了下來。
沈梔本就有些疲憊了,卻還要拚了命的扯著老婦,愣是沒讓她的膝蓋落地。
若是普通的病患家屬,她跪下就跪了,畢竟自己不僅是大夫還是王妃了。
可這婦人是蓮音的母親,自己師父的母親啊,她哪裏敢受著大禮。
連忙強撐著身體將老婦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老婦哪裏知曉沈梔心裏所想的,更是不知道沈梔和靜兒還有師徒這關係。一心想著,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好的女子,明明是王妃卻顧忌她老人家不讓她下跪。
她感動的隻差把自己的心肝都挖出來獻上了。
“王妃,真的是謝謝王妃了,您簡直是菩薩在世。”
沈梔被人這般誇讚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連連尷尬的笑著撓了撓腦袋:“別這麼喊,我可真當不起這名頭。”
蓮音雖然沒說話,但卻眼睛一直看著沈梔,心裏有些感覺已經不是一句謝謝能夠表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