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現在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什麼?

她自然不能這麼正大光明的敲門,見側邊的土窗邊放著可供踩踏的支架,她便伸出腳用手拉著一旁掛玉米的繩子整個人站了上去。

人這一戰便能看到房內的情況。

這窗戶鎖在的位子是臥房,但想這種土房子並沒有將房間分開的這般嚴格,所以每個房間隻見並沒有門,隻是適當的劃分了區域,即便是在臥房她也能通過前麵的空隙看到大門口的模樣。

隻見這房裏的人是一家三口,男子興許是因為多年勞累的緣故,腰部似乎受到了勞損,上麵還纏著固定用的繃帶,整個人有些疲憊的坐在織布機旁。

而房內的女子臉色看上去有些蒼老,眼睛似乎也並不太好,看到蓮音時整個人雖然有些害怕的發抖,但還是默默的往前湊了幾分。

倒是這個跟雲流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是健康的膚色,但卻像個傻子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本該是少年的陽光,但在他眼裏看到的隻有呆滯,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傻傻的。

沈梔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家人,她也沒想到蓮音會來見這麼一家人。

其實她連蓮音可能是奸細或者要告密這種最壞的打算都想好了,卻沒想搞她會來見這麼一家平平無奇的人。

看上去沒有一點攻擊性,何止是沒有攻擊性,簡直就是很好拿捏。

這一家人除了這孩子身體硬朗點,其他人估計被沈梔一推就能摔到,但這孩子好似真是個傻子,根本不足為據。

就連蓮音進屋他呆呆的看了許久後才開始嗚嗚啊啊的叫了起來,更是拿出手不隻是打她還是在拍她。

蓮音卻並沒有躲閃,反而是直直的站在原地任由這傻子的手重重的落在她的肩頭和後背。那老伯背對著沈梔她看不清楚什麼表情,而那老婦則是慢慢的挪動叫到了蓮音的麵前,突然伸出手將蓮音的臉捧住。

“這是什麼關係?”沈梔有些看不懂,但她看的出來這種中間的聯係非比尋常。

若是正常人誰又會突然撫摸一個不認識的人臉呢?

“靜,靜兒?”那老婦有些哽咽的問著,眼裏一直在抖動更是有些不相信。“是靜兒麼?”

隻見蓮音一直呆滯的臉頓時哭了出來,放在兩邊的手立馬將老婦的手給抓住放在了自己的臉頰上:“是,我是!我是靜兒!沒想到竟然還認得出來。”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眉頭緊鎖,睫毛又在不斷顫動,好似有些不敢置信,卻又似乎有些怨憤。

沈梔隻知道她叫蓮音,從來沒聽過她還有過什麼名字,難不成靜兒是她以前的名字?

沈梔不記得是從她自己嘴裏還是從雲流嘴裏聽過,他們這些山上跟著師傅的孩子,除了幾個是父母送上山的大多數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者是棄嬰。

蓮音就是後者,她是被她父母所放棄的那個人,因為逃難將她丟在了半路上,這才被她師父給撿了回去,最後習得醫術成為如今的醫仙。

難不成這些個人就是蓮音的父母?

沈梔不敢相信的睜大的眼睛朝著裏麵看去,隻見蓮音哭的整個肩膀都在一聳一聳的。

那老伯想來也已經哭了,雖說背對著沈梔見不到模樣,但也可以看到那老伯的手一遍遍地抬起,似乎在抹著眼淚。

“怎麼會不記得,雖然模樣都變了,但畢竟是身上的一塊肉啊。”老婦的聲音十分哽咽,她整個身體似乎都在顫動。

臉上五味陳雜,但更多的確實愧疚。

“一塊肉,可當初你們就能狠心將這塊肉給舍棄了呢!”蓮音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她整個人重重的將婦人的手給甩開,情緒似乎有些崩潰的後退到了門人,重心不穩的直接靠著門就做了下去。

“回答我啊?為什麼當年你們就這麼狠心把我給扔了?啊?”蓮音的眼淚順著溝壑流到了嘴巴裏,神情十分激動也顯得愈發不自然。

那老翁將眼淚摸下後,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靜兒,當初的事情要怪就怪我吧,你母親並不知情,當初是我悄悄把你放了下來,隻是當時真……真的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