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後沒人之前的架子,興許是身體虛弱的緣故,反倒是讓梔兒真覺得有種溫和親熱的感覺來。
沈梔轉頭見了見眾人,見他們還未離開,隻好輕輕的掀開了鬥笠的輕紗的一角,朝著皇後露出了半邊臉來。
這一漏皇後整個人都好似被定住一般睜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想要說話,卻根本無從開口:“你……”
梔兒微笑著低聲喚了句“姑母”,隨後又一把抓住她還有些顫抖的手,將她攥緊按在了床上。
“皇後娘娘身子不適可不能這般躁動,還是先等身體恢複了咱們再來慢慢談論我這臉上的事。”
皇後並不是傻子,既然她對她漏了臉就證明此番前來就是來告訴她許多事情,而如今自己身子確實更為著急,又看了看站著的宮女們,會意的點了點頭。
“是,不愧是醫仙的徒弟,隻是讓本宮輕輕一聞,整那個腦袋都通透了許多。”
皇後整個人還有些驚訝的轉過身去,將身體靠在了身後的床頭上,眼睛依舊是睜大的模樣,隻是呼吸比方才平穩了許多。
“皇後娘娘,奴婢回來了。”戚姑姑穿著粗氣捧著藥就衝了進來。這藥被她捧在手裏並未用托盤,可見她這來回的又多著急。
梔兒拿過她手上的寒草輕輕的折疊了一番,又走到皇後跟前將寒草放到了她的嘴邊,並在耳邊小聲道:“姑母,放心,我們可都信沈。”
皇後整個人微微一愣,又看著完全不知曉的戚姑姑隻得舒了口氣的將寒草嚼了進去。
這寒草味苦,葉汁順著津液進入了喉管,苦的她整個人都擰緊了眉毛。
戚姑姑見皇後皺眉連忙爬了過來深怕除了什麼問題:“皇後娘娘,可感覺好了些?”
梔兒拿過一個盤子送到皇後的麵前示意她將寒草吐了出來,又拿出一塊冰糖放入她的口中給她增添點甜味兒。
這冰糖一入口便立馬衝淡了口中苦澀的味道。就連整個喉嚨都變得光滑了起來。
“明顯的感覺倒是沒有,隻是單純的覺得胸口和呼吸都暢快了些。”
說著她又想繼續將冰糖含著,但梔兒卻再次伸出盤子示意她將冰糖給吐出來。
這反倒是讓戚姑姑又多了些不解:“怎麼,這冰糖也不能多吃?”
其實給皇後吃冰糖她都覺得奇怪了,安利說喝藥覺得味苦都是吃蜜餞的,可今日卻給皇後吃的冰糖,難不成是覺得宮裏出不起這蜜餞的錢?
梔兒好似看穿戚姑姑的心思,輕輕的笑了笑:“這蜜餞是用蜂蜜做的,和冰糖的功效全然不同。雖說隻是調節下口味,但很多時候多注重下這些細節,對於病情會有更明顯的幫助。”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細節,便讓戚姑姑連連稱秒。
這種細節就連幾十年的太醫都未細細遵守過,而這外麵來的小姑娘竟然這般注意:“不愧是醫仙的徒弟,果然心思細膩異於常人。”
“那麼,我可以開啟後麵的治療了麼?”梔兒輕輕的說著,朝著戚姑姑看了一眼。
戚姑姑又垂眸看了看還在床上的皇後。
隻見皇後點了點頭,這才又跟著點了點頭。
“既然同意我給皇後治療,那麼還請戚姑姑帶著這些宮女們先出去。怎麼說也是師父傳下來的秘術,若是真讓人偷學了去,我怕師父會不高興了。”
梔兒輕輕的笑著,刻意將聲音放得乖巧了些。
治療本是沒有問題,可折讓所有人都出去反倒是讓戚姑姑有些為難。
本來她等貼身宮女就是在皇後跟前侍奉著,若是真的有事情,那她又怎麼擔待的起。
倒是皇後一副妥協的模樣輕輕的支撐起了身子,對著戚姑姑說道:“無妨,帶著眾人下去吧。這裏有這位姑娘照看著本宮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的眸子沉沉的看了梔兒一眼,雖說並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麼。
看屏退下人也是她想要做的。
既然皇後開口,戚姑姑哪裏還有話說,隻得恭恭敬敬的將眾人都退了下去,自己也慢慢的門給帶上關緊。
不僅如此,就連窗戶也都緊閉了起來,整個房間頓時昏暗了不少,隻剩下皇後和梔兒兩人,顯得十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