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歇息吧,我去看看茯苓就回來。”
她朝著肖遇笑著點了點頭,推開了一旁的房門又輕輕帶緊。
隻見雲流已經趴在她床邊睡著了,因為茯苓身上有傷的緣故,雲流這段時間一直都是趴著睡覺的,怕自己在床上沒有睡相將茯苓給磕著碰著了。
但此時茯苓並沒有睡,這些時間以來她都躺在床上不動,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睡了。
現在想想倒也覺得並沒有那麼吃虧,明明是個下人卻難得享受了一次主子級別的待遇,這是不是也算是因禍得福?
梔兒將藥膏攪和攪和,茯苓見狀連忙動了動頭表示行禮。
雲流感受到茯苓的動靜立馬驚醒,深怕她出了些問題。但看到時王妃來了,這才好似放鬆了下來,擦了擦唇邊的口水,揉了揉酸麻的大腿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我先在外麵守著,免得在裏麵礙事。”
雖說這房間並不小,但他還是怕他一直立在一旁影響了王妃為茯苓施藥。
梔兒輕輕的應答了一聲,這才將藥膏放在塌上,將她身上的紗布一點點揭了下來。
“你動動看,看看手臂可否彎曲?”
茯苓應聲點了點頭,將胳膊輕輕的朝內彎了彎,雖說皮肉上還有些拉扯的疼痛,但已經不是很劇烈了,屬於即便不吃麻沸散也可以忍耐的範圍。
就連膝蓋也可以適當的彎曲,看樣子她可以下床走走了。
梔兒見她一副剛學會走就要跑的模樣,連忙將她給製止了下來。
“別亂動,你雖說沒有傷及筋骨,但你的皮肉還是大麵積的損傷了,還是小心點為好。”她將她下巴上的繃帶慢慢拆開,露出了猙獰的一節。
整個人的手腕微微頓了頓,又慢慢的將整個臉給揭開。
她其實能猜到茯苓會變成何種模樣,但現在看過去還是讓她有些呆滯。
明明以前也是個清秀的可人,可現在倒好,竟然變成了這般模樣。
“小姐,我是不是很醜?”她微微的勾起嘴角,有些費力的含糊不清的說著。
可眼睛裏卻任舊是如往常一般透著那股乖巧和溫暖。
“不醜,我們茯苓怎麼都美。”梔兒將藥輕輕的再攪拌了兩下,對著她的臉一點點小心翼翼的敷了上去:“傷口已經結痂了,濃液也跟著紗布被揭了下來。”不得不說蓮音的醫術真不是蓋的,正常的包紮難免傷口與紗布粘粘到一起揭下來時候必然會拉扯到皮膚將好不容易結痂的肌膚又重新扯破。
可這蓮音包紮的卻不會,雖然還有些拉扯,但並沒有多少粘粘,這樣下來也能把茯苓所受到的傷害降到最低。
“這藥有舒緩的功能,夏天塗這個不會化膿。”她將黑色的藥膏小心翼翼的糊上去,嘴裏更是如哄小孩兒一般念念有詞。
“咱們家茯苓吉人自有天相。等傷好了,自然又是一漂亮姑娘。”
茯苓被小姐的話引的笑了出來,整張臉因為輕微的顫動顯得有些猙獰:“小姐,您是大夫,大夫可不能說話的。我的臉好不了了。”
這麼大的燒傷怎麼可能好,又不是神仙。
梔兒的眼神頓時失落了不少,一瞬間突然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學美容醫學,若是她當初也學了那些,是不是還有機會給茯苓植皮?
若是不知道有這種技術還好,可偏偏她清楚有技術能做到,隻是自己不能而已。
“別想了,好好休息。這下半張臉就不用包紮了,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今日我在醉香樓買了醬肘子,等明日你臉色的膏藥幹掉之後,就可以微微動嘴吃了。那肘子燉的軟爛,絕對不會費力。”
茯苓笑著連連點了點頭,可眸子裏卻好似有些濕潤。
“小姐,其實你不必為奴婢做這些的。”
她是個下人,就算小姐是假的那也是王妃,是主子,一個主子為丫頭療傷給丫頭買肉吃。這恐怕就是修行千年都不一定能修來這般好的運氣。
“說什麼傻話呢,我還指望你來照顧我呢,所以你不能有事,要不然我用不慣其他丫頭。”梔兒將臉故意板了板,她一點兒都不想聽茯苓自賤身份的那些話。
“茯苓,有些話我其實在前天就想問你,但因為你這模樣所以一直不好開口。可現在我缺不問不行了。”
梔兒的臉頓時嚴肅了下來,更是有些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