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兒抬著眸子似乎有些恍神的看了劉太醫一眼,有些無奈的呼了口氣。
“算了,劉太醫既然覺得沒希望那就請劉太醫先去救治肖王妃。這裏我自己處理就好。”
她雖然很氣憤,但也明白以這時代的醫術根基對她們來說確實太過於匪夷所思。
也隻好自嘲一般的輕輕笑了笑,稍稍的擺了擺手。
劉太醫看著梔兒的眼裏多了分心疼,這閨女隻怕是被嚇傻了,看樣子這兩人應該是好姐妹,讓他們再最後說兩句也好。
劉太醫歎了口氣的帶領著眾人朝著另一邊走去,中間拿屏風隔住,兩邊同時進行。
梔兒見眾人沒有過來,連忙緩了緩神色開始檢查茯苓的身體情況。
雖然此時她的氣息微薄,但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能救。
茯苓的內髒和骨骼其實都沒有受損,受損的隻是外部的皮肉。
若是放著不管必然會失血加之感染而亡。
茯苓的肺部有輕微的感染,大概是在裏麵呼吸了碳灰所致,不過已經提前用天機丸護住了心脈,所以暫時沒有太大的危險。
梔兒用銀針先給她止血,然後走過屏風取了大半的燙傷藥將她慢慢的包裹了起來。
其實這方法並不難,隻是過程十分複雜,而且因為燒傷的麵積較廣,又需要及其細心仔細,梔兒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疲累的。
但包好第一遍之後並不能睡,這第一次的藥包了半個時辰就得換下來。
第一遍的血肉裏還有其他的雜質和髒東西,她需要從新給她再換一次藥。
“姑娘,時候不早了,實在不行就算了。”劉太醫隔著屏風對著裏麵的喊了喊。
他們已經在這房間裏呆了快兩個時辰了都已經到了大半夜,王妃那邊已經處理完了都陸續的回去,可這小丫頭好似並不甘心一般一直沒露臉。
“姑娘你還好麼?”這麼長時間沒點動靜,就怕在裏麵昏了過去。
梔兒被這叫喊聲醒了醒精神,連忙抿了抿嘴對著屏風說道:“劉太醫,我沒事。你們那邊若是弄好了就先回去吧。這邊我一個人處理就好。”
她方才因為太累有些走神,還好被人喊住要不然恐怕過了這換藥的時辰。這藥若是包的久了就會黏住,想要再重新換一邊恐怕會很難。
等到劉太醫走了不久就聽到門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的忙著手裏的動作,不敢停下來。
“我能做些什麼麼?”肖遇站在她身邊朝著桌上看了一眼,心裏頓時生了一絲不忍。
怎麼說茯苓也在王府帶了兩年,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非他所願。
梔兒側過頭朝著他的胳膊撇了一眼,對於方才衝著他大吼以及推攘心裏多了幾分愧疚。
她將麵前的一個小瓶藥粉朝著肖遇丟了過去,聲音沙啞又顯得無力:“你先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下吧,茯苓現在還離不開我,我沒辦法幫你包紮。”
肖遇看著手心的藥瓶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自然是清楚現在救茯苓要緊,所以根本沒打算讓梔兒照顧他,而他也是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的,可現在卻被當成了傷患處理。
那他呆在這裏是不是也算是礙事?
他默默的歎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可就在剛剛轉身的一瞬間,衣袖被梔兒給拉住了。
“怎麼?”他輕聲的問道,眸子裏也多了幾分欣喜。
梔兒抿了抿嘴又轉過身子繼續手裏的動作,隻是微微低下了頭,有些掙紮的說道:“留下來吧,我有些害怕,你在旁邊我會安心些。”
她不是害怕茯苓的模樣,而是害怕自己無能為力。
表麵上看著自己的動作行雲流水,可是實際上她心裏抖的厲害,更是一直緊繃著情緒不敢放鬆。
肖遇輕輕的嗯了一聲。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做了下來,慢慢的扯開了衣袖,為自己敷起藥膏來。
“今日你的行為太冒險了,若是讓人發現你的身份估計你不能活著走出皇宮。”
她本就不想讓梔兒太引人注目,但她今天的行為卻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梔兒隻是頓了頓身子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看著茯苓衝進去,我沒辦法放著不管。”
茯苓與她而言就是這世界的第一個親人,她雖然明白一個下人的命多麼不值錢。可她不一樣,她不是古代人,來這裏也不過就兩年這觀點她根本沒辦法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