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莫離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整個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也比剛才蒼白了不少。

好似發愣一般直勾勾的盯著水裏已經被破壞的陣型,瞳孔中透出了幾分恐懼。

沈梔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沒想到堂堂璃王連對抗皇帝帶兵打仗都不怕,居然還會怕這個。

這樣一比,自家的肖王爺就好太多了,他雖然也是個古代人,但是聽勸啊。

隻要跟他講這世上沒有鬼,他就點點頭跟著你說沒有鬼。

若是像璃王這種,把他丟進現代的鬼屋裏,隻怕早就嚇死了。

但這玩笑也不是老開的,她趕緊當做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行了行了,都說這裏沒鬼了,若是真有鬼,那破壞陣型的隻怕早就躺這了,你看這裏幹幹淨淨那裏像有邪祟的模樣?”

莫離一張沒了血色的臉有些恍惚的跟著點了點頭,這才將頭慢慢的抬了起來重新四處看了又看。

直到看到沈梔腳邊的水潭,這才咽了咽口水的重新說道。

“對了,你說的就是這個吧。所日因為來的人太多,我們有名官兵踩進了潭裏,整個腳直接陷了下去。”

這潭根本不大,也不過是容納一人的大小,卻沒想到居然還能像沼澤一樣將人陷下去。

“陷下去?”

沈梔的聲音大了幾分,連忙挪開步子朝著這個水潭遠離了幾分。

“不對啊,若真如沼澤一般,這水潭應該是渾濁的,可為何現在看著就隻是普通的積水並沒有什麼淤泥的模樣。”

雖然今日的水潭比昨日渾濁了不少,但以她昨日腦海裏的印象來開,還能照見身後的假頭,起碼能證明並不太渾濁。

說著她便直接轉過身子朝著懸掛假頭的位置看過去,隻見那假頭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昨日那臉是正對著她的,可現在難不成是因為一夜風吹給吹歪了?

莫離抿嘴表示認同的點點頭,直接在她的沼澤旁蹲了下來,將自己的衣袖默默的卷起,這才是將手從水潭中深了進去。

“你做什麼!”沈梔驚訝的連忙想要去拉他。

而莫離則是晃了晃左手,低聲說了句無妨。

漸漸的看到他額頭上出現了青筋,又好似聽到了拔出塞子一般的聲音將手抽了出來。

因為慣性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幹淨的白衫頓時沾染了好些塵土。

“你看,就是這些。”他就手伸出來,將手中的東西捏了又捏。

“土塊?”沈梔有些不太確定的拿起一小塊,然後用力將其捏散。

沒錯,確實是土塊,隻是這些土就跟用漿糊黏住了似的,十分堅硬,很難弄散。

莫離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將土隨意的丟在一邊,又用幹淨的左手從懷中抽出一方帕子細細的擦拭了一遍,這才將皺緊的眉頭微微送散開來。

沈梔本以為他會將這肮髒的帕子給扔掉,卻沒想到他隻是將帕子髒的那一麵疊了起來,又折疊成一小塊塞回了自己的懷裏。

她難免有些驚訝的,比較莫離是出了名的講究愛幹淨。

“這是她……”

她的話還未說完,莫離就點了點頭。

隻是微微抿了抿嘴,嘴角勾起了一絲難以意味的弧度。

“見笑了,確實是她做的。”

這怕是司惜親手縫製的,之前一直都丟在角落裏從不在意,現在卻沒想到,這成了他唯一能帶在身邊的念想。

人說來也是奇怪,當初自己好似拚了命的喜歡沈梔,卻沒想到後來自己的一個心就這樣轉到了她的身上。

感情的這東西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直到現在他也從未懂過。

沈梔的心裏好似被什麼東西輕輕的戳了一下,有些觸動也有些暖意。

她垂著眸子微微的笑著,若是司惜能親眼看到他這般模樣隻怕是能樂上幾天不睡覺了。

“阿離,下月初三是你的生辰吧。”

她抬起頭與他對視了兩眼。

莫離正色的點了點頭,卻好似並不太高興。

“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沒什麼心情去過這個生辰。”

見沈梔還要說什麼,他連忙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垂了垂眸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這才慢慢的說道:“生辰的事情還早的很,現在還是先弄清楚眼前的事情吧。”

沈梔本來想說要給他準備一份禮物,可話還未說出口,便又隻好默默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