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法外開恩?

可這種恩德她一點都不想要,若是窮極一生被鎖在這麼一間房裏,倒不如直接來一刀給的痛快。

方才他口口聲聲說的相信,可現在呢?

隻要一被關著,豈不是就等於對外宣稱他認定她有罪了麼?

她知道夜裏不睡覺就會想東想西想些有的沒的事情,可能想到最後都會矯情到人間不值得。

可她沒有辦法,她已經躺在床榻上許久,卻任就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之前她想盡辦法安慰自己肖遇隻是把聽雪當妹妹,可現在她卻越來越沒底氣。

或許從今天開始,她在肖遇的心裏就變了一個不扯不扣的惡人,也或許他之間已經沒有以後了。

就這樣到了五更天,她才抵擋不住困意昏睡了過去,但又好似沒有睡多久便被那呼喊聲給吵了起來。

“小姐,小姐?”

茯苓不知何時已經進了這屋裏,明明肖遇是同意她進來的,但她此刻卻好似做賊一般畏首畏尾的從門外探了進來。

“小姐,我也是剛剛才聽雲流哥說了這所有的事情,為什麼你直接和這事撇清關係啊,按照王爺對你的寵愛一定會信你。”

茯苓帶了好些日常需要的東西進來,一雙眼眸裏更是多了些不舍。

沈梔坐起了身子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搖了搖頭。

就算她真的厚著臉皮說這件事情與她無關,恐怕也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撇清關係的。

“如今聽雪一口咬定這件事情是我所為,她既是受害者也是這王府的主子,你覺得就算肖遇肯信我,這王府其他人可會信我?”

她細細的上下打量這茯苓,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將她的手給抓住,眼睛裏更是多了幾分期許的神色。

“你是知道的,我在大婚之日就告訴過你,以前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所以關於聽雪的事情我是一改不知。你告訴我,就當是幫幫我,你可記得我是否有真的傷害過這個人?”

她是唯一一個一直陪在這具身體身邊的人,除了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清楚此時。

茯苓的眸子裏多了幾分躲閃,又有些無奈的低著頭將手從小姐的手裏抽了出來。

“小姐,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這這件事奴婢也不太清楚,若奴婢真知道事情早就去跟王爺說清楚了,哪裏還會讓小姐受這等委屈。”

“隻…隻知道那日你確實出了門,可偏偏吩咐了誰也不許跟著,奴婢就算想知道也著實沒有辦法。隻記得那日您回來後發了好大的脾氣,更是說了些聽不懂的話。”

雖然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小姐都好像是謀害聽雪小姐的凶手,但她可是跟在小姐身邊從小到大的人,即便小姐脾氣奇怪有時候說話也不太好聽,但她清楚的很,小姐也絕對沒有那種壞心眼。

更不會想出那種用其他男人來對付聽雪姑娘的壞心思。

“雲流哥一直呆在王府,他跟聽雪小姐也是十分的熟。昨夜我和他也因為這件事情細細的聊了很久,雖然不知道小姐和那聽雪姑娘到底有什麼過節,不過從他的話中聽的倒像是那聽雪姑娘也絕非什麼壞人。”

其實不隻是雲流哥,就連某些剛入府的下人有時候也會一起討論此事。

其中不乏有些人在早年遭難時受過聽雪小姐恩惠的,他們也都一直相信聽雪小姐說的話,認為她這種人絕對不會撒謊。

沈梔的好似絕望了一般整個人無力的靠在床榻上,好似落入冰窟一般,整個人寒冷無比。

但又好似立刻想到什麼一般,一雙眸子又顰蹙了起來。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

之前都是太過於感情用事所以大意了,換做別人可能發現不了其中有什麼問題,但她可不一樣,她又不是這古代人,怎麼能按照他們的思維來思考整件事情的經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