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隻會愚弄百姓的人,正是抓住這一點,在街市上以訛傳訛。
鬧到現在就連忘憂城的下人都知道了她克死祖輩的事情,即便這城裏已經沒有了前輩,也還是被一些下人視為不祥之人。
更是有人偷偷摸摸議論著,何時送她離開。
“不過都是些人雲亦雲。”
若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沈梔如果一直把這些小事都放在心裏,那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自從來了這北冥,開心的事情沒幾件,總能遇到些令她添堵的麻煩。
更何況現在是好生照顧孩子的時候,又不能出去殺光那些多嘴的愚民,何必總跟自己置氣。
外麵的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了起來。
感受到周身的寒意,她收攏了自己的衣襟,又將房門給關緊。
雖說方才蕭域進來並未感到不妥,但現在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倒是讓他有些坐立難安。
大年夜那日是特殊情況,即便寬衣他也無法做出選擇。
但現在兩人都是好好的卻將房門緊閉,而他自己竟然有種不想起身的意思,這反而讓他心裏有些糾結。
雖然沈梔和朝鵲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很多習慣上也有些相似,但是她並不是朝鵲。
自己這麼做算不算精神背叛?
他不有的皺緊了眉毛,神色開始慌張起來,就連額頭也開始浮上一層細汗。
胳膊也完全沒有規律的顫抖起來,連同搗藥的桌子也跟著有些晃動。
沈梔眉頭一緊,連忙凝神看了蕭域一眼,迅速拿起一根銀針快速刺入他的百會穴。
停留了大概兩秒又迅速抽離,拿起腰間掛著的香囊放在他鼻子前強製他嗅了兩下。
這才見他麵色緩和,氣息也似乎均勻了不少。
“我,剛才…”蕭域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想到方才自己差點又無法控製自己,臉色不由得暗淡了幾分。
之前就說過不會對她下手,現在居然又快忍不住了。
他緊緊的閉了下眼睛,試圖提起自己的內力讓體內的氣流正常運轉。
沈梔倒是沒想這麼多反而微微的笑著:“之前也就是嚐試著做了這麼個香囊,看來對你的病情確實有些幫助。等會我抄個方子給你,可以命下人做個鼻煙壺什麼的隨時呆在身上會好好一些。”
若是能用藥物克製住他的情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先用藥物壓抑住,再讓他習慣正常的情緒變化,說不定再過些時日就能痊愈了。
蕭域小心翼翼的拿起香囊,又放在鼻子前麵嗅了嗅,感覺味道幽淡十分好聞,也不做任何拒絕,隻是供著手說了句“多謝。”
“應該是我謝謝蕭公子才是,上次若不是公子在場,隻怕我已經凶多吉少了。是我給忘憂城帶來了麻煩,公子不追究我,現在又在這裏謝謝我,反倒是讓我更不好意思了。”
想到那日一直追著她的幾個黑衣人,她搞不懂自己究竟得罪了什麼人以至於別人對她竟然到了非殺不可的地步。
現在若不是有著蕭城主一直派人嚴加保護,恐怕這比川陵那些探子還要來的凶險。
蕭域低著頭勾起嘴角也跟著笑了笑。
這些時間他一直追查那些人的下落,卻沒有任何蹤影,他這城主當的也未免太弱了。
“我與沈姑娘也算相識若日,你若是一直公子公子的叫著反倒顯得有些生份。”
雖然她和朝鵲不是一人,但是看著同樣的容貌總是難免有些聯想,想著朝鵲對自己不再愛了,而是生疏到“公子”這般的稱呼,心裏總歸是有些難受。
沈梔抿了抿嘴卻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若是不喊“蕭公子”那她改如何稱呼?
蕭域?
她不願。
這和肖遇同樣的發音一樣會勾起她那些不好的回憶,天天這樣喊著若是真想忘掉,那何時才是個頭。
“既然如此,那我就喊公子阿域便是。”
她從未喊我過肖遇“阿遇”,起碼在她這裏還是兩個不一樣的稱呼。
蕭域輕笑著點點頭,身體向前傾了半分,也柔和著嗓子輕聲問道:“那我喊沈姑娘梔兒可好?”
自己默默的念著梔兒兩個字,心中似乎有一個地方,有著說不盡的柔軟。
這種感覺,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