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海魅逆鱗醒來時,他正被五花大綁丟在海珊王宮的大殿上,一起被綁的還有虎鯊寒流等得力幹將。他仔細回憶自己昏迷前所發生的事情,似乎慢慢想明白了什麼,不禁自嘲地大笑起來,他現在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白癡,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而不自知,枉稱亂世梟雄,這一仗他輸得徹徹底底、無話可。
這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颶風紅帆穿戴整齊帶著海葵夕顏走進大殿,珊瑚顧盼威嚴地坐到王位上,現在國王的死訊已無需隱瞞,眾人向新女王鞠躬施禮後紛紛落座。
“你等合謀殺害珊瑚碎礁國王的罪名成立,凶手海魅狼蠍已將化名‘冷貝珍珠’藏身王宮行刺之事如實交代,”首輔晴山化碧厲聲道,“你等不但枉顧國法弑君罔上,更是妄圖勾結外部勢力,通過栽贓嫁禍幻月港總督挑起兩國戰爭,置百姓生死於不顧,其罪當誅!”
“呸,你們拋棄賦予兩棲者生命的海洋就是背叛先祖,挖空縛靈山換取富貴就是賣國求榮,你們已經受到海神的唾棄,必會付出滅亡的代價!”虎鯊寒流義憤填膺地訓斥道,“幻月港就是吸血的螞蟥,用那些包裝精美的垃圾來騙取遊魂島的財寶,你們這些蠢貨卻對他們感恩戴德,真是認賊作父,自甘墮落……”
“夠了!”珊瑚顧盼憤懣地站起來身,“開放貿易是高階議會的決定,當初你們都是同意的,現在卻要拿它借題發揮。當初父王發現金礦並沒有獨享,就是希望遊魂島能夠停止戰亂,他將一生都奉獻給海珊王國,可你們卻隻會製造死亡和恐懼!兩棲者回到海裏除了和鯊魚搶食物還能做什麼?人類的文明都是建立在陸地,兩棲者也不例外!”
颶風紅帆越來越覺得這個外表柔弱的女王真的不能覷,她以十九歲的年齡忍受喪父之痛時還能穩如泰山地收拾殘局,若身邊有高人輔佐想必會是個出色的領袖,或許將來也會成為成為難纏的敵人。但是到高人輔佐,他又看了眼正在照本宣科念法律條款的晴山化碧,不禁啞然失笑,想來是自己多慮了。
當一切塵埃落定,已成為女王的珊瑚顧盼專門款待了颶風紅帆、颶風遠舵、海葵夕顏三人,她心中尚有許多疑問,比如他如何得知冷貝珍珠就是刺客的。
颶風紅帆苦笑道:“其實,我也是猜的,從她一些不太合理的行為以及碎片化的信息,如果她當時堅持否認,我也拿不出證據,她的身份是絕密,連海葵夕顏都完全不知道。”
“那你又是如何聯絡上颶風遠舵的,按你的你一直躲在王宮的密室,除非……”珊瑚顧盼似乎有意想讓他承認什麼。
颶風紅帆和颶風遠舵相視一笑,解釋道:“我們最正宗的身份是商人,商人最不缺的就是朋友,誰會不喜歡閃閃的金幣呢?白石王國並不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相比之下智慧和金錢比那些嗜血的武器要鋒利得多,有些時候的確需要把局麵推到戰爭邊緣,但那不過是另一種避免戰爭的手段。”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白石王國會如此強大,颶風三叉戟果然和傳的一樣厲害,聽你們話真是種享受,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將你們留在遊魂島,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奢望。”珊瑚顧盼眼神中流轉著對颶風紅帆的崇拜,讓海葵夕顏很不舒服,女人生就有這種直覺,她知道再逗留下去,這個年輕的女王就該表達愛意了。
“對於之前的所作所為,我很抱歉,女王陛下,”海葵夕顏接過話茬,“感謝您的盛情款待,但是東部盟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我們今就走,對吧‘爸爸’?”
她把“爸爸”兩個字叫得特別親,同樣是女人的珊瑚顧盼自然聽出了其中的“敵意”。
“那確實有些可惜,”颶風遠舵看氣氛有些尷尬,趕緊解圍道,“但我還沒有看夠遊魂島的風景,可否在此叨擾幾日?放心,白石大軍會先回去。”
“那正好,我特別想聽聽颶風遠舵先生的那些見聞,從南部的煙瘴之地到西北的高寒草原,聽你幾乎走遍了整個世界。”珊瑚顧盼對颶風遠舵同樣很有好感,反正都比晴山化碧要有趣得多。
“破風號”紅色的船帆極為醒目,在白帆點點的遊魂碼頭上猶如一片嬌豔的花瓣。
“到底是先有‘破風號’的紅帆才有的‘颶風紅帆’還是先有‘颶風紅帆’才給‘破風號’裝上的紅帆?”海葵夕顏繞口令般的問題讓颶風紅帆啞然失笑。
“從今以後它叫‘夕顏’號,”颶風紅帆拉著她的手認真,“‘紅帆’會一直帶著‘夕顏’乘風破浪,遊遍五湖四海,看盡歲月變遷。”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海葵夕顏雙腮緋紅,她輕咬嘴唇,羞澀的靠在颶風紅帆身上……
匿風海灣恢複了往日的祥和,幻月港和遊魂島已恢複通航,來來往往的白帆滿載著一個個美好的希望。颶風紅帆在幻月港停留幾日,便再一次站在“破風號”,不,“夕顏號”的甲板上,在遊魂島這些時日實在耽誤太多事。尤其是北部大陸橫空出世的攝魂者銀弓掠風,令東部盟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此行便要去西部大陸的裂石王國,一起商討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