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獵熊者銀弓掠風(1 / 2)

北方冰雪地的冥山腳下,頑強的鬆柏在此紮根,形成神秘的北方林地,把最西端的冰雪湖群和東麵的止戈山脈連接在一起。一些善於狩獵的族群,在這片山野林地間追逐獵物,他們把羚羊、雪兔、山鼠等動物視為美餐,當然,也會被鬃毛熊、雪狼、白額虎等掠食者追得四處奔命。

一塵不染的雪地上,一隻饑餓的雪兔冒險探出洞穴,它用鼻子仔細辨別空氣中的氣味,以確認周圍沒有敵,它極度心地輕踩雪麵,盡量不留下腳印。即便如此,灌木叢中的銀弓掠風還是發現了它,一支鋒銳的箭矢精確的瞄準,隻聽“咻”得一聲,箭矢撕裂空氣,可憐的雪兔應聲倒地。

一個剛滿二十歲的俊朗青年高興地起身,拍打掉皮裘沾滿的雪花,嘴中哈著熱氣撿起雪兔,用力拔出箭矢後係在腰上,再把箭矢用袖子心擦拭幹淨。這樣一隻瘦弱的雪兔跟本不足以大快朵頤,他正要繼續尋找獵物,遠處傳來地沉重腳步聲立刻讓他警覺。他翻身躲在一棵塔鬆後麵,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著聲音的來源,很快一隻巨大的鬃毛熊出現在林間,它是北方林地中體型最高大的生物,脊背上長長的咖色鬃毛向兩側披下,如同男人整齊的中分。

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不會惹這種一巴掌就能拍出腦漿的巨獸,銀弓掠風放緩呼吸,心轉換著方位以避免被它發現。鬃毛熊威風凜凜地踱著步子,這是林地食物鏈頂端生物才有的自信和淡定,然而“裝逼遭雷劈”的規則對動物同樣適用,一隻捕獸夾在它的踩踏下“砰”得彈起,一聲震的咆哮將樹上的積雪紛紛抖落。鬃毛熊被右前腿的疼痛折磨到亂跑亂撞,繩索都被扯斷,這不但不能讓它擺脫卡住骨頭的鋼齒,反而把傷口撕扯得血肉模糊。

銀弓掠風心驚不已,想趁它注意力都在受傷的腿上,趕緊逃走,不想卻在慌亂中一腳踩空摔倒在地,剛好壓在一堆幹枯的腐木上,發出清脆的斷裂聲,恨得他心裏直罵髒話。正無處發泄的鬃毛熊聽到聲音一眼便看到他,它已把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當成罪魁禍首,低吼著眼睛快要噴出火,卷起飛揚的雪沫向他直衝上來。

人在極度危險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驚人的潛力,銀弓掠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爬到身邊一株高大的雲杉上,但他有些恐高,本來是不會爬樹的。因此在他低頭看了一眼鬃毛熊後,立刻感到一陣眩暈,全靠意誌死死抱住樹枝。

本來爬樹對熊來沒什麼難度,但鬃毛熊被夾的右爪已無法著力,緊靠剩下的三個爪子很難攀爬,三個支點雖穩定,卻不方便行動。可極度地憤怒讓它失去了理智(假如熊有理智的話),硬是憑三隻爪子慢慢爬上去,樹幹上留下一條條深深的抓痕和血跡。在冷風中逐漸清醒的銀弓掠風見鬃毛熊正在接近,心涼了半截,趕緊繼續向上爬,一個不想死一個不放棄,他們越爬越高,越來越遠離地麵。

氣喘籲籲的銀弓掠風已到達最高的分枝,他鼓起勇氣向下觀察,鬃毛熊同樣喘著粗氣抱著一段樹枝休息。他覺得可以跟這隻執著的大塊頭談談,或許大家都不必這麼狼狽,便衝它大喊道:“老兄,那根本不是我下的捕獸夾,你找錯報複對象了,我隻是來捕雪兔而已。”

完將腰間的獵物展示給它看:“你看!當然你要是想補補身子我也可以送給你,但是你得先下去。”

鬃毛熊一臉懵逼地看著他自自話,直到他舉起獵物時,才明白原來是拿一隻死兔子恐嚇自己,“老子可不是兔子,老子是林地的王!”它剛穩定的情緒再一次爆發,吼叫著拚命向上爬。銀弓掠風心想這老兄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可他已無處可逃,要麼坐以待斃要麼殊死一搏,這是個不需要選擇的問題。既然談不成,那就隻能動手了。他從背上拿下閃亮的銀弓,長吸一口氣讓自己平穩,然後搭上箭瞄準這個巨獸的眼睛,他要等它停止移動的時候一擊而中。

它的傷口因激烈的攀爬而血流不止,又爬了一陣的鬃毛熊已精疲力竭,隻好抱住一個樹杈稍作喘息。機會就在轉瞬之間,銀弓掠風拉滿的長弓已釋放,箭鏃如同被神祝福過一樣絲毫不差的插入它的眼睛,直入神經的劇痛讓它抓握不住,嘶吼著從二十多米高的雲杉上摔下,巨大的撞擊聲在林間回蕩了很久,這隻暴躁的野獸已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銀弓掠風忐忑的心終於放下,他平緩了一下情緒看了眼地麵,又是一陣旋地轉,當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艱難地從雲杉爬下來,恐高症也基本上治好了。

一個聞聲趕來的狩獵者看著氣喘籲籲地銀弓掠風再看看鬃毛熊,驚異地問:“這是你自己幹得?”

“不,”他直起腰指了指鬃毛熊,“準確來是我們兩個一起幹得……”

要知道這可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單挑擊殺鬃毛熊,足以編成歌謠代代傳唱,眾人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起抬著鬃毛熊的屍體,簇擁著他在鎮上轉了好幾圈,“獵熊者銀弓掠風”的名號瞬間在十戒鎮家喻戶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