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涼風透骨。
九州之地,艮州一處峽穀內,屍骸遍野,血流成河,積怨滿於山川,號哭動於地。
有一青年,白袍銀鎧,紅光罩體。見他手提長槍,單槍匹馬於萬軍圍困中不斷突殺。
身形所過之地,槍頭所掠之處,靈火衝,萬物皆焚。
此時,峽穀高處,另有數千人分隊而立。
一眼望去,盔甲鮮明,衣袍燦爛,戈矛曜日,人馬騰空。
有一魁梧男子,泰然居於方隊之首,平靜目視著穀內發生的一切。
片刻後,男子緩緩開口,聲如虎豹:“有點意思,沒想到是鳳靈之體。”
一白衣青年在男子身後恭敬侍立,冷笑道:“可惜跟錯了人。”
“你可別讓他溜走了”,魁梧男子斜目視之。
白衣青年施禮回應:
“請許神將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當。此子縱有衝之翼,今日也飛不出吾所羅之網。”
魁梧男子沉吟片刻,忽朝穀內喊道:“給你子一個機會,臣服於我!”
渾厚之音於穀內回蕩,聲勢之大,山川都為之震眩。
穀內青年此刻已披頭散發,血染征袍。聞此言後,仰大笑:
“哈哈哈,虧你一代神將,竟也出如此兒之言。大哥待我恩重如山,安能棄之?”
“有種滾下來,看我陸白霓取你狗頭!”
白衣青年譏笑:“真可悲爾,你大哥如此神才,豈能算不出你今日之劫?”
“他隻是借刀殺人,故意讓你來送死而已!”
“不許汙蔑我大哥,閉上你的狗嘴!”
青年勃然大怒,化鳳翼於背,衝而起,揮手中靈槍,向白衣青年猛然刺出。
“咻!”
鏘鏘鳳鳴聲中,槍頭射出的靈氣波,於空中化一火鳳凰,向白衣青年低鳴飛去。
白衣青年毫無懼色,輕聳雙肩,低歎一聲,“朽木不可雕也。”
見他朝身後眾人一揮手,口中吐出冷漠之音:
“殺了吧。”
。。
幾日之後,距山穀不遠處一所軍帳之內。
有一青年正跪於榻前掩麵而泣,此人裝束頗為複古,峨冠博帶,羽扇綸巾,就一書生模樣。
而榻上躺著的便是先前山穀之役中重傷的那名白袍青年。
“陸公子,請節哀。”
軍帳外走進一清冷女子,對那書生青年開口道:
“你已跪在此地三三夜,軍中諸多事務都在等待公子抉擇。”
“再者,荷姐姐白將軍並非徹底沒救了。。隻是。。”
書生青年緩緩起身,背身對著女子,喟然長歎:
“此役之敗,皆我一人之過,是我害了白。我此生所決之事從無差錯,唯獨此次。。”
女子清冷之音再次傳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陸公子還需早日振作。”
猶豫了一下,女子又道:“荷姐姐所之事還望公子慎重考慮,望公子一切以大局為重。”
書生青年緩緩轉身,此時終於看清青年模樣。麵白如玉,五官清秀。令人驚奇的是,青年雙眸內竟然綻放著無比璀璨的靈芒。
書生青年對女子厲聲喝道:“我若取了白的鳳靈之體,世人該如何看我?”
“誰敢再提此事,定不輕饒!”
接著,書生青年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威勢,指誓曰:
“許老賊,今日之仇不報,我陸青雲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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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撥回至十年之前,空州爐城,陸家。
偏遠角落,有片竹林。清景幽雅,人跡罕至。
林內設一木屋,簷下掛一楹聯,其曰:
淡泊明誌,寧靜致遠
屋內光線昏暗,各式兵法秘籍,淩亂散落於地。另有一少年,以書為枕,仰臥於草席之上。少年麵覆書冊,看不清容貌。
“吱。。”
木門被推開,來者為一中年婦女。
“青雲,今日乃你弟白霓成人之禮,舉族皆賀,緣何你獨自一人在此酣睡?”
少年聞言並未起身,沉默片刻,懶散回應:“大夢未覺,心生懶散,動彈不得。”
“再者,族人皆視我為不詳之人,如若前往,恐壞成人禮之氣氛,從而惹父親不高興。”
言語間,一粒汗珠從其臉頰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