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油?
老者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你居然在水裏下毒?”
他麵色痛苦,一隻手捂著胸口,咬著牙道。
“不錯!這紫苝奇天葵可是我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找到的!本是無色無味亦無害的東西,不過……配上這屍油的味道,可就難說了!”
紫苝奇天葵!
雖然隻是位列凡品的靈藥,但是卻極為難尋!
生長於高山的洞穴之中,終日不見光照,百年才能成活一株!
一旦碰上腥臭的屍油味道,便會化作最猛烈的毒藥!
由於毒發的緣故,老者的臉色顯得愈發的蒼白!
然而,他卻依舊強撐著,站起身來,用自己略顯佝僂的身軀,死死地護住那輛破舊馬車。
“就算我身中劇毒,也不是你趙東顯能夠拿捏得起的!想要動小姐,先從我屍身上跨過去!”
老者麵色猙獰道。
胸口劇烈的起伏,無不顯露著他此時的虛弱與不堪。
“唔,你說得對!憑我的確不行。”
“不過,老東西,這一路上,想要你們性命的人,還在少數嗎?”
趙東顯的臉色陰沉如水,冷喝道:“出來吧!”
鋥鋥鋥!
話音未落,寂靜的營地四周驟然驚起一陣劍器出鞘的摩擦聲!
四麵八方的瞬間湧來數道磅礴的玄氣!
唰唰唰!
刹那間,篝火旁閃現出四道冰冷的氣息。
感受著四周冰冷的殺意,老者的臉色變得鐵青!
“趙東顯,沒想到你身為趙家族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勾結外患,對自己的妹妹下手!”
“妹妹?我隻不過是旁係的一個小人物罷了,可攀不起你們主家這樣的顯赫!”
話音未落,趙東顯滿臉怒容,從懷中掏出一塊手掌大小的青色令牌,猛地朝著老者砸去!
嘭!
令牌狠狠地砸在了老者的額頭,汨汨的鮮血瞬間迸出!
鐫刻在令牌上的‘趙’字,染得一片鮮紅。
“十五年前,不顧同族宗誼,將旁宗一行,從族譜除名,甚至連整個趙州都容不下,趕盡殺絕!當我等踏上齊州的時候,數千同族,便隻剩下了三十八人!隻有三十八人!
如今,僅僅憑借著一塊破牌子,就像讓我趙東顯賣命?在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本家眼中,旁族之性命,究竟是何等卑賤!我趙家,是齊州的趙家,跟趙州天相府,沒有半分關係!”
趙東顯旁若無人般,大聲宣泄道。
震耳欲聾!
然而,聽到了此言,老者竟然沒有發出一句反駁。
反而低下頭,變得默然起來。
似乎是……認同了一般。
沉寂了許久。
老者緩緩抬起頭,渾濁的目光裏露出一絲決然。
嗖!
一道玄氣如蟬翼般從老者的指尖射出!
泥濘的地麵上,劃出一條淺淺的痕跡。
他麵無表情,認真地說道:“塵封之事,說不清對錯。不過,誰若敢跨過這條線,我便……殺之。”
……
正當老者陷入了九死一生的絕境之時,消失在視線之外的少年,耳邊卻不停地傳來淒厲的求饒聲。
“放了我……”
“江昊蒼,我錯了!”
“給我一條活路,我求求你!”
“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不聽你的忠言,擅自拔出蒼炎劍!”
身形接近幹屍的虯髯大漢努力地搖晃著腦袋,苦苦哀求。
然而,讓他感到萬分驚恐的是,眼前少年沉默著一言不發,嘴角卻是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極為詭異的微笑。
一股不妙頓時湧上心頭!
“從營地裏,你畏懼我的那個時候開始,我便確信一件事。你……一眼便認出了我。而且不僅僅是認出這麼簡單而已,這幾天,你應該一直都在尋覓我的蹤跡才對。這才是你偽裝成北山道馬賊的真正原因所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