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墟,也名鬼王墟。這是由鬼族曆代先祖大能者撕碎虛空、搬山移海所建造的獨立秘境,與世隔絕,不受凡塵紛擾。
玄靖十三年,史稱鬼年,又名隕仙邪歲。該年中,下各方勢力強者離奇失蹤,去向不明,待再出現時卻已全部身隕道消,死因成迷。
同年雪末,靖雲道尊仙隕,傳聞,其所鑄封劍流落人世,造成下禍亂,引起各方勢力相互爭伐,硝煙四起,再難平息。
來年漫花爭芳時,鬼族人遵照靖雲道尊最後遺願,舉族搬遷,入帝墟退隱避禍,五千年為期,不得入世。
從此,下再無鬼族跡象,故而逐漸被世人所淡忘。曾經威名下的影殺鬼族,也成了各方勢力秘史記載中僅有的存在,至於真假也已無處可證。
正陽明媚,延綿無際的林海深處,年歲久遠的老城,在曆經無數風雨的洗禮後,古樸之中顯得尤為寂寥。它同城中居民一樣,已在此棲身數千歲月。
鬼王城以南幾裏外,直至南方帝墟遁空門。其間,大地滿目瘡痍,山崩石碎,林木斷折,落花焚草。於此棲息的各類生靈,死的死,傷的傷,無一完好之處。
如此情景,顯然是有一番苦戰發生,受餘波影響,被摧殘成這般模樣。
遁空門,是為帝墟連接外界人世的通道。其前,十三人各負大不同傷勢,將一名十二歲的少年圍在正中。
那少年名千夜,身著濃墨色破損錦衣,烏黑長發披散在身後,有些淩亂,迎風垂舞著。其青眉如黛,明眸皓齒,清秀的臉龐已被血汙玷染。垂首跪地之姿,嚴重傷勢使其氣息有些頹痿。
“千珩,如果我連封劍是什麼樣都沒見過,你…會信嗎?”千夜的氣息十分微弱,已在奄奄一息間,隨時都有可能會永遠睡去,再不複醒。
被他喚做千珩的青年緩步上前,收起嚴寒淩厲的雙劍,目光淡漠的望著跟前的千夜,語氣冰冷道:“我信!也相信封劍非你所能盜取,但這是元老會的意思。不論你有沒有盜取本族封劍,現在的結果都是你無可避免的劫!”
“那…老祖呢?”千夜再問。其心充滿了不甘和疑惑,封劍乃是鬼族至寶,除了鬼族祭師,就算是元老會中的任何一位元老都無權知道此劍身藏何處,更何況是他呢?
但在今日,鬼族十三夜將尋劍卻是尋到了他身上來,而鬼族祭師,也就是他口中所提的鬼族老祖,應該知道自己不會盜取本族至寶,也沒有這個能力。
但是,封劍是否丟竊,老祖卻是由始至終都沒有出麵,這不免令千夜有所疑惑。今日之劫,究竟是元老會的意思,還是老祖的安排?
“千夜!你我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畢竟有親脈血緣在身,我知你心中所想。不過事已至此,是否與老祖有關,你…還有深究下去的必要嗎?身為戲子,今日之局,你早該想到!”
千珩、千夜,到底眼前人還是他的親兄弟,千珩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不忍,但如今格局除非老祖發話,否則非他所能破解。他唯一所能,就隻有令千夜得到最後的解脫。
“我…明白了!”千夜釋然道:“這便是老祖所的…戲子之命嗎?”
千珩不語,緩步上前,蹲身而下,唇齒湊到千夜耳旁,以生平少有的溫和語氣,作最後送別:“千夜,別怪我……”
千夜聞言,唇角悄然上揚幾分,顯露出了最單純的微笑。他又怎會去怪罪於任何人,為了鬼族的未來,他心甘情願去做那一枚會被人舍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