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淡淡曰:“好的。”海音出去,關了門走了。蘭兒走到了妝台前,推開了窗戶。
窗外一輪殘月,格外淒寒。她會想著海音的話,總覺得這個人不太可信,或許是因為海音對她的舉措吧?沈蘭開了衣櫃,在衣櫃裏取了一件披風披上,走了出去。
在院子裏緩緩地走著。這裏很大,也很華美。無意間她來到了一處屋外,那裏麵有好多的書。可是現在的她,並不知道那裏麵寫這些什麼。無聊的她將書丟在了桌上。
在這個屋裏轉了一圈,在側屋裏有一個劍架,那上麵橫著一柄長劍。伸手拿起來,這柄劍不是很重,水藍色的劍穗,像是女人用的。蘭兒凝眉,這柄劍很眼熟,似曾見過。
蘭兒將劍帶回了臥房。對著它一陣發呆……對了,在夢裏。難道那個夢是真的?蘭兒重新打開了衣櫃,因為她方才似乎在衣櫃裏見到過一身水藍色的短打衣衫,寶藍色的腰帶、護腕和劍靴。蘭兒急忙忙來到妝台前,打開妝盒,那裏麵躺著當年逸然舞劍時戴過的寶藍色的發帶、耳墜……
蘭兒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是真的。因為沒人可以看得到別人的夢境。更不必說照著安排了。能解釋通這件事的就隻有一個答案:夢裏的事情真真實實存在過,才會留下那些東西。而自己,雖然失去了過去的記憶。在思想裏也留下了一定的映象,那些景象才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可是,奪命真的死了。那麼,他真的是死在師兄的劍下麼?又是為了什麼呢?還有,在夢境裏那個叫奪命的是那麼陽光快樂。而自己也是那麼開心。難道,自己和那個人有著非同尋常的感情?蘭兒握著那發帶滿腹疑雲。
次日拂曉,蘭兒急急地找到海音的房裏,海音穿著衣服倒在床上。原來,昨晚沈蘭驚夢時他都沒有合眼。從她房裏回來,直到天蒙蒙亮了才睡。蘭兒本來是想叫他帶自己去見師兄。可是想想那麼晚了他都沒睡過,這一刻他應該睡得很熟了。蘭兒並沒有叫醒他,默默的轉身……
“你來了。”海音坐了起來:“你因該有什麼事吧?”
沈蘭淡淡道:“你休息吧。我的事不急,也很簡單。”
徐峰提了劍,站了起來雲:“走吧。我帶你去。”蘭兒凝眉相望。海音很低落道:“你不是要去找李暮青麼?”
蘭兒道:“你還是睡會兒吧!今天我哪兒也不去。”說完她真的走了。海音搖了搖頭,跟了出去。
回到房裏,沈蘭拿起了那柄劍仔細的看著。忽然,她站了起來將那夢中的奪命哥哥畫了下來。海音站在那裏靜靜地看著,吃驚地問:“你記得奪命?”
蘭兒聞言抬頭雲:“他真的叫奪命?”
“他叫沈勁節,字君傲,江西臨江府人士。十一歲時被穀裏帶了回去。進了功精房。十三誰出房。師傅選他做了貼身護衛改名奪命,江湖人稱他笑麵閻羅。你出房後一次任務中師傅看你們談得來將他送給了你。你們八拜為交結為了異性兄妹。你在穀裏時他是你的副手,盡心盡責。”說話的是李暮青。
蘭兒驚喜的投筆,撲了上去抱住了他。李暮青頓時雙頰緋紅,不知所措。蘇俊跟在李暮青身後立時擰住了眉頭。海音的心哪,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滋味了。轉身奮然而去。蘇俊慌忙跟了去。
出了馨香苑,海音的步子漸漸地慢了下來。蘇俊默默的跟著他,他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兒的滋味。可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去勸他。海音當然知道蘇俊在身邊,曰:“去喝酒吧!”蘇俊微微點頭。二人去了一個小酒館,敞開了喝,直到酩酊大醉。二人互相攙扶著依靠著出來。都倒在了大街上。
這邊李暮青也覺得,她回恬夢軒或許會好些。因為事實證明回魂丹的藥性妨礙了舍心丹對服藥者大腦的破壞。蘭兒的記憶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清除的幹幹淨淨。這樣蘭兒才能繪的出奪命的形象。
這樣李暮青交代了那裏的人去向,帶著沈蘭回了恬夢軒。晚間,逸然的噩夢又回來了。那是四年前李漼強暴她的景象。夢中的逸然還是那麼恐懼、傷心,絕望,口裏喚著海音的名字驚醒。依然是雷鳴閃電,大雨傾盆的夜。逸然難過、驚恐的縮在角落裏。這一次沒有了海音的出現,隻有她自己。蘭兒定了定神,自己倒了杯茶來吃。
她回到了床上,剛剛的都是夢。可是為什麼夢中危機的時候會喊徐海音呢?為什麼二師兄不會出現在夢裏。蘭兒穿了衣服出來,沿著回廊去了隨雲居。因為在那裏昨晚住進了李暮青。
隨雲居,那是奪命住過的屋子。因為當日他是要成親,他用賞令換來的那柄鋼刀並沒有帶去,依舊放在了刀架上。 蘭兒去摸著那柄鋼刀,一種好熟悉的感覺。沈蘭的心裏莫名的溫暖。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忘記了一切,這個人卻能頻繁的出現我的夢裏。清楚的記得他的一言一笑,難道他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蘭兒抱起了那柄鋼刀,好重的感覺。師兄說奪命是在鬼穀長大的,或許在那裏能找到相關的記憶。他將奪命的刀放回到了刀架上。
這時才發現李暮青並不在屋裏。蘭兒無趣的回到了暮雪館。茫然的看著屋裏的景象。對了,這個人在我的映像裏這麼深,會不會在我的屋裏也有著相關的東西?仔細的觀察著屋裏的陳設。在衣櫃後麵找出了一個大箱子。箱子是鎖著的,經過一番查找在妝台下的暗格裏找出了一包東西。打開,那裏麵有一張字箋,蘭兒認不得那些字,一方石青色繡著懷抱元寶的官衣小豬。帕子上放著一個似玉般的懷抱雕畫葫蘆憨態可掬的香豬佩。墨綠色的穗子十分精美。蘭兒從袖中取出了那方海音留下的淡紫色懷抱雕畫葫蘆的帕子,看畫法繡工應該是一個人所為。照現有的線索推想徐海音應給也擁有那個懷抱元寶的官衣小豬。
這是怎麼回事?蘭兒將那包東西取了出來。在梳妝盒裏看到了一把鑰匙。這應該就是那個箱子上的鑰匙。沈蘭取了鑰匙,打開拿箱子。好家夥,那裏麵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難得一見的寶物取出幾樣金飾仔細觀察,上麵都烙有禦用字樣。如此說來自己真的很可能出自宮廷。
蘭兒將那箱子仍鎖了,鑰匙放回原處。腦袋中一片混亂:我應該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呢?與那個叫奪命的有著一定的情感;與那個蘇俊有著婚約;與那個徐海音也因該有著斬不斷的聯係,將他的東西放得這麼隱秘。最起碼可以證明這些對於先前的自己有著很重要的意義;卻為什麼同時又是皇上的妻子?這也太複雜了!難道原先的自己是個朝秦暮楚的女人?這麼多糾纏不清要怎麼樣處理呢?
沈蘭無比心煩的倒在床上,看著燭火等著黎明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