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娘忙抱過了太子,蘇妍令眾人退出,隻剩下了東方曉、蘇俊。蘇妍離座參拜。口中雲:“臣妾見過娘娘。”沈蘭忙在對麵跪下 ,雲:“娘娘大禮。奴婢不敢承受。”蘇妍冷冷道:“你能藏得住親情、愛情;也能藏得住舐犢情深?”東方曉無語了。
門外轉進來了當今聖上。臉上的怒,不言而喻。蘇氏兄妹見禮,皇上沒有理他們。沈蘭向皇上見禮。
皇上怒雲:“你還要說你是沈蘭嗎?”
東方曉自知藏不住了,卻仍含淚道:“是。”
皇上向蘇靜軒狠狠道:“你給朕滾出去。”蘇俊站起來退了出去,皇上一把扯開了東方曉肩頭的衣服。他怔住了,沈蘭的肩頭並沒有傷。他本來想用傷痕來證明他的指認。可是。沈蘭的香肩光滑細嫩,一點也沒有傷痕的印記。
沈蘭將衣服掩上。皇上曾聽禦醫說過:那傷疤是不能消除的。難道,她真的不是東方曉?他還是有些不願意相信。向蘇妍道:“去內廳驗證,她心口是否有傷。”蘇妍遵旨帶著沈蘭走了。皇上仍不放心,叫秋痕跟了去。
一炷香的功夫,三人回來,蘇妍雲:“回聖上,沈姑娘心口無傷。”皇上不太相信。看著秋痕。秋痕輕輕地搖了搖頭。皇上這才相信了沈蘭不是東方曉。失落雲:“蘭姑娘,孤,冒犯了。”沈蘭也很不自然道:“不敢當。”皇上掃興曰:“回宮。”大隊人馬啟程走了。
蘇俊衝進去看著沈蘭,卻發現蘭兒的冷汗將衣服都印濕了。沈蘭衝出蘇府,直奔鬼穀堂口。分堂的人要攔她,奪命阻止了。
進了客房,東方曉掩了門,放聲痛哭。奪命守著門外,不叫任何人靠近。李暮青來了,打開房門,靜靜地站著。蘭兒哭盡了心中的委屈。擦了淚痕,起來雲:“師兄來了。”李暮青進了屋子找了張椅子坐下了。
蘭兒也坐在對麵雲:“師兄,蘭兒有件事不明白。”李暮青道:“說。”蘭兒道:“我的速度。”李暮青淡淡道:“還記得,機房的訓練嗎?”蘭兒點頭。李暮青道:“那訓練的不隻是技巧,還有速度、精準和應變。機房金帶要控製的不是熟練,而是意念。二百四十三個零部件瞬間完成組裝,憑的就是意念,意念經過大腦,目標已經完成。機房的人就是最厲害的殺手。所以要學的就是控製:控製意念,控製衝動。”
李暮青瞟了一眼沈蘭,她似乎不信。李暮青冷冷一笑,將把匕首交在了沈蘭手上,自己站在門後,喚了奪命進來。在奪命進門的一霎那在奪命身前掠過。然後,轉到沈蘭的身後,用極冷沉的聲音道:“殺——”那是他在機房發命令的口吻。他的話音落,沈蘭手中的匕首已插進了奪命的胸膛。奪命、沈蘭吃驚的望著對方。奪命吃驚的是沈蘭的速度,快到了連他都來不及躲避。沈蘭吃驚的是,自己根本沒有想過要殺人,可是手上的匕首卻插進了這個多年知交的胸膛。這樣的自己太可怕了!這樣的自己,還是自己麼?
奪命並沒有死,也沒有流血,甚至沒有傷。沈蘭急切道:“哥,你——?”奪命自己拔下了匕首,在胸前摸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獸皮墊子。這是進門時,李暮青放進去的。奪命將墊子交還給了李暮青。李暮青走了。
屋裏隻剩下沈蘭和奪命,沈蘭愧疚的低著頭。奪命笑了笑,拍拍她的肩雲:“別難過,我不怪你。”沈蘭看著他道:“還是別跟著我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
奪命笑曰:“無礙。做殺手的嗎,總有一天會死!死在誰手上,又如何呢?”
蘭兒傷心雲:“可是,我真的不想你死。”
奪命籲了口氣,轉了話題雲:“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李暮青會親自訓練你了。”蘭兒無語,靜待下文。奪命坐下曰:“他不希望你受到別人的掌控。我從來都沒想過機房的人,會有這樣的能力。”
蘭兒沉默不語,奪命安慰她道:“誠如他所說,你要控製意念。控製你的意念,或許就可以脫出他的掌控了。”蘭兒緩緩搖頭曰:“不是。在他下令的瞬間,我沒有想過任何問題。”
奪命忽然想到了症結所在:“是習慣。兩年多的指令,形成了你的習慣。所以隻要是導師的指令,無論何時何地,被指導過的人都會習慣習的遵從。”那是一種很可怕的習慣,蘭兒和奪命從心裏感到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