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命皺著眉撫摸著蘭兒的香肩曰:“沒什麼好可惜的,失去了原有的光澤,就不再美麗。她不過是個精致的賞品。”
蘭兒推開了他的手,指責曰:“光澤?是指原有的記憶麼?如果你在出生時娘就死了;三歲時爹也死了;從小被人賣來賣去;好容易被人收養,卻被選中宮女,受盡旁人冷眼驅策。巴巴的熬到年歲,走出宮門。卻被洗了記憶送進了鬼穀,你願意記得嗎?在懵懂中失了貞潔。你居然還對她殺的下手去?你口口聲聲失去了你的部分生命,是殘缺的,那麼她就不殘缺嗎?如果你是一個單純天真的人,遇到了你心儀的人,本以為約定三生,可以攜手終老,卻被一個誤會毀了一生,送進了一個精美的牢籠,日日擔心著別人的算計,和那份不情願的愛戀,走出樊籠時,才發現自己和那個心儀多年的人早已不再同一點上的悲涼,那麼你又有幾分願意記得?沒有記憶又如何?從現在開始做好自己不就可以了嗎?”這是她壓在心裏多年的痛,說出來竟是那樣的悲愴憤然。
奪命皺著眉,聽著她這段不明所以的慷慨陳詞,似乎懂了,又似乎根本不明白。深深地歎了一聲雲:“我隻能留她到今日戌時。‘賞’我已沒資格留下。她給我的身子是潔淨的。若與她長相廝守,我亦無所謂。隻是未能提前申報。主人不會同意我留下她。”沈蘭鬆了口氣雲:“剩下的我去求師傅。”奪命雲:“你不如先去求少主人,若果沒記錯的話,他的賞令還沒用過。執賞令去求主人,成功的概率會高一些。”沈蘭不再多言,急忙忙走了。
出了奪命的院子,直奔李暮青的住所,可是他不在,蘭兒又去了機房和幾處院子,都沒見到李暮青。
午時,沈蘭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李暮青卻仍在屋子裏等著,他似乎早已猜到了一切。躺在自己的床上迷著。或許,自己該是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沈蘭的臉上沒有了剛見到李暮青的驚喜了,緩緩的坐在床邊,黯然地解著自己的衣帶。李暮青聽到她回來了,也知道她坐在了身邊,瞟了一眼沈蘭的神色坐起來雲:“不願意,就別勉強自己!我餓了。”
沈蘭高興地扣上了衣帶。叫紫芙和文樺備了一桌子菜,自己陪著他吃。韓紫芙送了兩壺酒來,蘭兒執壺便替他斟,李暮青卻雲:“我不喜歡飲酒,也不希望再看到你酒醉的樣子。”蘭兒“哦。”了一聲放下了酒壺,卻沒有不高興。
吃過了飯。李暮青看著遠方曰:“昨晚奪命回來求過我們,替他作證想與你義結金蘭不過師傅沒允。他就去賞苑領了個姑娘回去。你們以為就憑他一個金帶殺手就可以和你八拜為交麼?”
蘭兒這才明白:原來奪命真的是守約了,也真的是心情不好。自己誤會他了。經過了這些年的曆練東方曉已不再像先前的心浮氣躁,緩緩曰:“師兄的賞令還在麼?”李暮青從腰裏取出賞令放在沈蘭麵前曰:“執賞令,去求師傅,賞你個貼身婢女,應該不難。”沈蘭收起了賞令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陪著李暮青緩緩聊著。
忽然,李暮青淡淡雲:“蘭兒,在你的心裏,我李暮青就那樣齷蹉?”蘭兒怔了一下雲:“不是,蘭兒隻是覺得,應該兌現自己的承諾了。”李暮青扯過蘭兒抱在懷中,深深一吻後,放開了她曰:“好了。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說完站起來走了。
蘭兒,帶著賞令依照李暮青之言去求鬼麵銀鬆,銀袍客曰:“昨晚,奪命不是帶走了那姑娘,現在應該已經來不急了。”蘭兒雲:“徒兒已經去見過奪命,要他先慢動手。所以來遲了。”鬼麵銀鬆點了點頭曰:“你認得那姑娘?”蘭兒回雲:“是。她叫歐陽萍是禮部侍郎歐陽泉的義女。進宮後才被賜名紅鯉。”鬼麵銀鬆“哦?”了一聲雲:“你怎麼知道?”沈蘭很坦白曰:“弟子不敢欺瞞,徒兒就是蒙冤皇後東方曉,因身份不便才改用了沈蘭的官碟。”鬼麵銀鬆聞言並不驚訝,看著沈蘭微微一笑曰:“好。看在你還算忠誠的份兒上,歐陽萍賞你了。你以後還是沈蘭。不過,歐陽萍就是奪命的賞品了。一日是賞品,終身是賞品,隻是要跟著你,伺候你,不用住在賞苑。”蘭兒高興曰:“徒兒記下了。”
沈蘭走後。鬼麵銀鬆命人去調了關於紅鯉的檔案。又命人去查了紅鯉同奪命之事,方罷了手。原來。每個人進穀前都會差人去查他的來龍去脈。勿怪,聽到東方曉三個字並不驚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