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大街遛狗的人,陌生的城市,夜已暗,回家的路如此漫長。
“阿姨?”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姑娘,你認識這個人麼,男的。”
“我,不認識。”
“你怎麼不認識?”
“我真的不認識,對不起阿姨,我真的認錯了,以為你是我認識的一個阿姨。”
“你回來!”
……
“啊,不要追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認錯的。”
纖細的雙手舞動著,又被夢所驚醒。
“三姑娘?”
聽聞驚呼聲,錢家三姑娘的貼身丫鬟南繞過屏風,奔向閨房內抱膝側臉看窗的人。
青絲如瀑,我見猶憐。
“三姑娘,當心著涼。”絨被擁身,見姑娘抬眼看她。
“卯時,姑娘可再歇會。”
“台曆。”
“姑娘稍等。”
姑娘晨醒看台曆的習慣由兩月前起,約莫有肖家少爺的緣故,姑娘近來的行事,亦她們這些當奴婢的摸不清。
再台曆,可翻折的畫冊,書有看不懂的文字。
“姑娘,你要吃什麼,奴婢讓北到後廚。”
“隨意。”
南有意多問三姑娘今日是否出門,用甚麵紗。
看此時的三姑娘麵對台曆已如老僧,南又搖頭,縱有肖少爺在此,她們三姑娘亦不聞。
身為伺候姑娘多年的貼身丫鬟,兩月來,姑娘話最多的一句,“南,這是什麼朝代?”
今夕何夕,姑娘待肖少爺之心,日月可鑒,她們當奴婢的已將肖家少爺看作自家人,豈知那少爺賭形貌昳麗,實則偽君子。
“乾道九年。”
乾道九年,臨安錢塘。
杏花,煙雨,江南。
不,不,不。
錢嫿對著她的阿拉伯數字台曆,自言自語,“今是公元2019年春,不是乾道九年的錢塘縣早晨。”
“我的手機,今有太陽,可以出城多逛會。”
2019年春,她與朋友們出來春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