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南姑所說,躡手躡腳到達驛站偏僻荒涼的側門,那裏也有四名守衛,我縮在長有一人多高的灌木牆角裏觀察著,突地聽見從浴室那邊傳來一聲高昂的淒厲之聲。
頓時四名守衛對視一眼,慌忙朝那邊跑去。
這聲哀叫來得甚為及時,見得四周再無人煙,拿出百米賽跑之勢衝出驛站,衝進飄雪的荒涼小道,在寂寥無聲的雪夜裏跑跑走走一刻多鍾,終於見到一架馬車,一個黑影背對著坐前麵,車轅上還插有一根樹枝,遠遠的便聞到一股淡雅的梅花清香,正是南姑所說的馬車。
顯然聽到了聲音,車夫轉過頭來下得馬車倚靠著車轅,拿下那枝梅枝。
我慢慢地跑進問道:“可是長公主府的馬車?”
“正是,阿蕪。”一個帶笑的熟悉之音。
再近些我便看清了他的臉,俊秀,儒雅,眉眼裏都帶著笑意,卻是越瀧。
“你?怎麼是你?”我驚愕的問道,目光瞟到雪地裏躺有一個人,沒有動靜,“他?”
“哦!他是你的車夫。”越瀧看看地上的人笑道,“但我認為阿蕪的行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毛遂自薦來當車夫。”
看到我有些紅腫的臉,伸手摸來,我忙躲開,自顧爬上馬車。
越瀧輕笑出聲,坐到前麵,從身上拿出一盒藥膏遞上:“消腫之藥。”
“你怎麼知道我會半途逃走?”
“嗯!因為我無所不知!在說阿蕪可不是輕易妥協的人呢!”
見我接過,揮鞭策馬,馬車徐徐而動。
馬車裏放有兩個大大的包裹,一個是行李,另一個包裹的是裝有藍色雪蓮的鐵盒子。
將藥膏塗抹在臉上,涼涼的帶走了灼痛,我看著在雪花裏充當車夫身材瘦削的越瀧。有些心痛,從包裹裏抽出兩件披風,自己披上一件,爬到前麵將那件火哩絨給他披上,他回頭笑看著我:“雪夜裏的風景很美呢!”
順勢坐到他身邊,看著紛紛揚揚的白雪輕恩一聲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在前麵的城鎮有我一個熟人。”越瀧回答著,偏頭看我問道,“阿蕪原本打算去哪?”
“青玉山吧!”我打了個哈欠,原本在路上行了一天,晚上又奔跑了些時間,加之搖搖晃晃地馬車,更加加深我的困意。
我歪靠在車身上,攏緊披風,閉上眼睛,聽著寒風穿梭而過的聲音,以及越瀧的呼吸聲。
然後聲音停止了,世界靜止了,似乎過了很久,有帶著涼意的雙手伸來,然後身下很軟很舒服很暖和,有清雅的花香在周邊飄散,有房門輕微的開合之音,有細碎的腳步變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