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是兩碼事好嗎?洛神雖是虛構的,但顧愷之卻用手中的筆給了洛神血肉,風骨。無論世人能不能親眼看到,洛神的美就在心中。而殿下身上的罵名是奸侫小人別有用心,他們心思歹毒,故意抹黑殿下,讓百姓憎恨殿下,殿下厭棄百姓,殿下不可中了他們的奸計,要知道君為舟,百姓為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想要江山穩固,百姓才是根本,隻要殿下一心為民,百姓終會明白忠奸善惡,殿下也可洗去身上汙名。”孟非子心疼慕容安,一個孩子明明什麼都沒幹,就背了一身的罵名,雖然他表麵上裝做不再乎,可心裏指不定得多委屈呢?他得好好寬尉寬尉。
可惜慕容安不領情,開口嘲諷道:“夫子如此慧眼如炬,想必未見到我前,就應該看穿了王家的陰謀,不會相信那些誣蔑我的流言吧?”
“啊?”還真不是,孟非子有些尷尬,不知說什麼好。未入宮前,他還真聽信流言,認為皇孫是塊糊不上牆的爛泥,相處久了才發殿下是個蒙塵的珍珠。
慕容安冷笑道:“夫子是智者,天下人的老師,尚且相信那些流言蜚語,更何談那些百姓?我從未怨恨過他們,也不在乎這一身罵名,因為我知道,隻待他日坐穩了江山,不知有多少人絞盡腦汁替我洗白。可我若敗了,王家掌權,我再良善,再一心為民,在史書上也會被寫的昏庸無能,臭名昭著。
夫子曾說過,讀史可以明鑒,可史是什麼?不過是史學家筆下的一個個文字而己,威威皇權之下,史學家也不過是帝王手中的刀罷了,什麼善惡,忠奸,都在這一本本史書中變得麵目全非,真偽難辯了。所以我從不信書上寫的,別人口中說的,小爺隻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荒謬,殿下是帝王,怎能有如此偏激的想法。我承認,史學確有不妥之處,也有少數史學家因自身好惡,或威權相逼而擅改曆史,但大部分史學家還是能不畏強權,公正,客觀的記錄曆史的真像的,瑕不掩玉,傳承下來的各種史學不是那麼不堪,殿下絕不可因自身受到的傷害就全盤否定那些正直的史學家拚命記載的曆史。
殿下因受到傷害便不在相信人也不可取,自古君臣相處之道便在於互信,君王信任臣子,臣子忠心君王,如此才能共創盛世,反之則君臣離心離德,自毀基業,君王疑心臣子,臣子又怎能安心輔佐,將軍在外打仗,君王處處懷疑,處處掣肘,此仗必敗,將軍必有二心。殿下不以誠心待之,又怎麼得良臣忠將輔佐,殿下再聰明,再強大,孤身一人也不可能鬥垮王家。”孟非子雖說的語重深長,剖心剖肺的,卻也知殿下有主見,也很固執,未必會聽他的勸,唉!心中是滿滿的擔憂。
慕容安沉思片刻道:“夫子說的都是些大道理,無法考證,也說服不了我,不如就拿這副畫來打賭,夫子說洛神美,可小爺卻覺得平常,若我在宮中尋個比洛神美的,夫子便輸,日後不要再逼我學史書,若尋不到,我輸,我便以史為鏡明是非,如何?”
“怎麼比?”孟非子心念一動,比美,誰能美過洛神,殿下必輸無疑,若是能借此讓殿下知道自己的想法錯了,那就更好了,但慕容安鬼心眼多,誰知道他會不會耍詐,還是先說明白的好。
慕容安一本正經道:“簡單,規則便是:夫子將洛神單獨臨摹出來,畫成畫像,我選個人扮成洛神的模樣,也讓畫師畫下來,兩相一比,美醜自然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