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海輕歎一聲,隻覺心中憋得很,他真想大聲問問顧朝歌,為了報仇,忍辱負重十年,孤獨寂寞一生,值得嗎?斟酌再三,還是問不出口,值得,不值得,哪個答案都傷人心。最後他提醒道:“朝歌,方才我來得急,怕是引起孟夫子那老家夥的懷疑了,若是他問起來,我該如何回答他?”
顧朝歌秀眉微皺道:“若孟爺爺問起,便告訴他我寒氣入骨,無法孕育子嗣,這樣也斷了他要撮合我和殿下的念頭。”
東方海心酸得很,又忍不住唉聲歎氣了。他行醫數十載,治好的病人無數,人人都喊他神醫,他也受之無愧,可自從診治顧朝歌開始,他便是挫折不斷,朝歌年紀不大,身上的劍傷傷了心脈,寒氣入體,子嗣困難,還有個難以治愈的體弱之症,個個讓他束手無策,他真是沒臉去見顧少卿了。
顧朝歌見狀是深感愧疚,可又安慰不了爺爺。她吃苦,受罪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後悔,可她的做法也連累祖父和幾個爺爺,讓他們為自己傷心,傷神。等事情結束了,她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為他們養老送終。
二人正各自想著心事,忽聽春草在門外大聲道:“奴婢參見殿下,娘娘吩咐:有客,不讓打擾。”
“什麼客人?這樣神秘,大白天的還掩上門。”
顧朝歌知道那幾個丫環攔不住慕容安,忙調整心情,果然話音剛落,慕容安急匆匆的推門進來,目光一掃見是東方海,忙快步走到顧朝歌身邊擔憂道:“姐姐可是身體有恙?”
顧朝歌微微一笑道:“頭有些痛,東方爺爺診過脈,近日勞累了些。”
慕容安上上下下仔細用目光檢查了一下,臉色很好,手,碰了下,有些涼,又轉頭看著東方海,東方海忙答道:“娘娘思慮過多,應靜心休養。”
東方海都這麼說了,想必姐姐沒事,一定是這幾日事太多,累著姐姐了,都怨自已沒用,幫不上什麼忙?慕容安越想越難受道:“姐姐,都是我沒用,讓你受累了。”
顧朝歌見慕容安手上拿著一卷軸,好像一幅畫,忙岔開話題道:“殿下,你手上的是什麼?”
慕容安知道顧朝歌岔開話,是不想讓他瞎想,他也看出顧朝歌和東方海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想讓高興點便故弄玄虛道:“姐姐,這是一幅畫,畫上是一個大美女,是王子維的心上人,你猜她是誰?”
“王子維的心上人?莫不是錦繡縣主吧。”顧朝歌取笑道,難不成殿下還想著要撮合他們。
慕容安鄭重其事道:“不是錦繡,這可是王子維經常掛在嘴邊的什麼若驚鴻,婉若遊龍。”
“洛神,這畫是洛神賦圖。東晉顧愷之的真跡嗎?”顧朝歌眼睛都亮了。
慕容安命春草,夏花將畫卷緩緩打開道:“這可是我父王收藏的,本應做為陪葬品陪我父王,母妃的,卻被王皇後那個惡女人給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