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榻上,拿起書想要看,可一想到冬雪的叮囑,多吃有些困難,多休息,少用腦還是可以試試的,便放下書閉目休息。
慕容安下了學,回了東宮直奔承恩殿,春草三人忙行禮,慕容安奇怪道:“你們怎麼不在內室侍候娘娘?”
春草輕聲道:“娘娘累了,奴婢們怕打攪娘娘休息,才候在外間。”
慕容安不悅的看她一眼,好大的膽子,敢攆他,可透過門簾,隱隱見顧朝歌在榻上休息,吩咐道:“好好侍候。”轉身走了。
夏花提醒道:“你又惹殿下不高興了,小心娘娘罰你。”
春花不滿道:“娘娘身體弱,需要多休息,可殿下呢?除了上朝,去學政殿,其餘的時間都賴在娘娘身邊,就是晚上都得娘娘催了又催的,才肯回寢殿,多耽誤娘娘休息,為了娘娘的身體,挨罰也認了。”
冬雪撲嗤一笑道:“你們不覺得殿下就像個下了學就要找娘親要糖吃的小嬰孩嗎?”
夏花想想還真是,忍不住笑道:“殿下是嬰孩,那娘娘豈不是她娘親。”
“呸,娘娘還不到二八年華,怎麼就像娘親了?娘娘是把殿下當弟弟了。”春草忙替太孫妃抱不平。
室外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歡,室內顧朝歌卻輕歎一聲,她還不到十六歲嗎?怎麼感覺好像過了半輩子似了,其實她們不知道她喜歡熱鬧,討厭寂靜,被囚的那十年,雖有陳子木陪伴,可她依舊很寂寞。她常常想,報完了仇,她一定要在姑蘇最繁華,最熱鬧的鬧市買個房子,她每天要做的就是推開窗,看熙熙攘攘, 形形色色的人操著南腔北調,吵吵鬧鬧的生活,她可以看一輩子。
慕容安回到正殿,忙有內侍端上熱茶,慕容安見不是小山子疑惑道:“小山子呢?又跑哪偷懶去了。”
內侍忙稟道:“回殿下,山公公去了雜役房。”
慕容安忙問道:“他闖了什麼禍?”
內侍道:“奴才不知。”
慕容安又問:“是誰罰他去雜役房的?”
內侍道:“奴才不知。”
慕容安氣的狠狠踹了他一腳怒道:“一問三不知,去把小山子叫來。”
內侍忙去雜役房將小山子尋來,小山子一進客廳就跪下叩頭道:“奴才有罪,請殿下責罰。”
慕容安眉頭微皺,吩咐內侍們都退下,冷冷道:“說吧,你犯了何罪?”
小山子坦白道:“奴才是王家的內應。”
“然後呢?”慕容安麵色平靜,即不生氣,也沒憤怒。
原來娘娘沒騙他,殿下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還重用他,讓他貼身服侍,他很愧疚道:“奴才背叛了殿下,殿下為什麼不懲罰奴才?”
慕容安聳聳肩,無所謂道:“那時孤的身邊都是皇後的內應,多你一個也不算什麼?還有伱這奴才心不壞,別的內侍都攛掇孤瘋玩,隻有你還傻傻的勸孤上進。”
小山子忙道:“奴才原本是宮裏地位最低下的雜役房的小太監,是崔大監讓內務府將奴才分配到坤寧宮侍候殿下,奴才很感恩,隻想盡心盡力服侍殿下,可是他們拿奴才的姐姐威脅奴才,奴才不得不從。奴才犯此大錯,不敢求殿下寬恕。”
慕容安站起來,伸手去扶小山子微笑道:“孤若想懲罰你,就不會幫你了。有一次,孤夜裏睡不著,就出來散散心,結果看你跪地求菩薩保佑你姐姐,原來你姐姐賣身為奴,經常挨打挨罵,你心中擔憂,卻又無能為力。你思念,擔憂親人,讓孤動了惻隱之心,孤想幫你,所以每次孤惹禍,那些內侍受罰,孤都會保你,孤身邊的內侍換了一茬又一茬,隻有你穩穩站在孤身邊,皇後不拉攏你拉攏誰啊,所以他們一定會救岀你姐姐,然後用她來威脅你,你姐姐在王府過的還好吧。”
小山子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從來都沒想過殿下為了幫他竟做了這麼的的事,他執意跪地磕了幾個頭謝恩。
慕容安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你又沒做什麼傷害孤的事?倒是因為有你這個內應的報告,皇後才信孤是扶不起的爛泥。”
小山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隻是如實的將殿下的荒唐事稟告給皇後,是殿下好本事,將內侍和皇後都騙了,他恭敬道:“殿下肯饒恕奴才一命,可奴才卻不配在侍候殿下。”
“笨蛋,你若不待在孤身邊,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你姐姐還能活嗎?”慕容安恨鐵不成鋼。
小山子忙道:“奴才不怕,太孫妃娘娘答應救姐姐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