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不以為然,從禦書桌上取來一張空白黃絹說道:“殿下這幾日的表現,姐姐很滿意,從今日起,殿下可自擬聖旨了。”
慕容安拿起禦筆,腦中一片空白,夢中做了一年皇上,都沒摸到過聖旨,玉璽。怎麼寫還真不知道,不好意思道:“寫什麼?怎麼寫?”
顧朝歌問道:“銀子有了,糧食有了,下一步該如何?”
慕容安張嘴就來:“施粥。”
“在哪些地方施粥,何人負責?何人監管?”顧朝歌問道。
慕容安想想道:“在饑民聚集最多的地方施粥,州郡官員負責,朝廷派人監管。”
顧朝歌反駁道:“我們要做的是將饑民分流,一旦饑民過多,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引起暴亂。我們應該在京師四周的太原,開封,南陽,鹹陽四府施粥,這四府都是繁華都市,有軍隊駐守,又都有胡家糧倉。四府太守可根據饑民情況在下轄郡縣施粥,難的是朝中派何人去監管?”
慕容安眼睛一亮道:“派慕九去吧!讓李玉林協助他”
“慕九?”顧朝歌疑惑的看著慕容安,不知這慕九哪裏入了他的眼,讓他如此看中。
看著姐姐不解的眼神, 慕容安耐心解釋道:“這四府太守都不是良善之輩,朝廷派去的官員不光得震住他們,還需得圓滑的與他們打交道,慕九雖出身低微,但他是我監國後親手提拔為禁軍副統領,在外人看來他就是我的親信。強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慕九又橫又不要命,一定能震住他們,而李玉林是尚書省尚書令,一品重臣,且為人圓滑,慣會和稀泥,這次讓他和個夠。姐姐,這兩人是不是監管賑災的好人選?”
顧朝歌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為這監管人選她愁了好幾天,朝中官員大半無能,有本事的就那幾個,還各有用處,她甚至想派慕清泉去,可又擔憂他與這四府太守狼狽為奸,壞了她的計劃。她思慮在三,也沒找到合適人選,沒想到太孫給了他一個驚喜。
顧朝歌讚賞道:“殿下慧眼識人,就慕九和李玉林了,殿下擬旨吧!”
第一次在代表皇權的黃絹上落筆,慕容安有點小小激動,一連寫壞了好幾張黃絹心情才平複下來,顧朝歌在旁指導,一會功夫太孫親擬的第一道聖旨新鮮岀爐,慕容安鄭重的蓋上王璽,小心翼翼的拿起來,左看右看自誇道:“小爺就是聰明,看這字寫得,寫得端端正正,大大方方。”
顧朝歌忍不住調侃道:“殿下真是謙遜。”
慕容安嘿嘿笑道:“小爺這字還是皇上手把手教的呢?後來為了氣他,小爺才亂寫一氣的,如今要寫聖旨了,這字真得好好練練,否則會被臣民笑話的。”
顧朝歌聽他提起皇上,沉思半晌道:“殿下,皇上病了。”
慕容安隨意道:“我知道啊,他一直病秧秧的。”
顧朝歌更正道:“這次很嚴重,病的都傻了。”
慕容安撲哧一笑道:“姐姐逗我吧,什麼病能把人病傻了。”可看顧朝歌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像在開玩笑,忙道“備轎,孤要去探望皇爺爺。”
春草心虛的看向太孫妃,見娘娘微微一笑,給他個放心的眼神,心安了。
來到寢殿,慕容安下了轎,顧朝歌攙扶他要進內室,內侍忙阻攔道:“殿下見諒,皇上正在午睡,不許任何人打擾。”慕容安不停步,徑直闖進去,崔旺正哄著明帝喝藥,見慕容安進來忙跪下道:“奴才叩見殿下,娘娘。”
顧朝歌扶慕容安坐到床邊,慕容安仔細打量明帝,見他雙目無神,神情呆滯,輕輕叫道:“皇爺爺?”
明帝毫無反應,崔旺走上前拍拍明帝的手說道:“皇上,殿下來看你了。”
明帝呆呆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連他都不認識了,皇上是真傻了,雖然怨他,恨他,可看他這副模樣,慕容安還是無法接受,他一把抓住明帝的手說道:“皇爺爺,我是安兒啊!”一聽安兒二字,麵無表情的明帝宊然暴起,伸手就要掐慕容安的脖子,好在崔旺有防備,忙抱住明帝哄道:“皇上,別生氣……。”明帝麵目猙獰狠狠道:“你要害我安兒,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慕容安嚇了一大跳,傻傻的看著陷入癲狂的明帝,顧朝歌輕聲道:“昨日你昏迷不醒,危在旦夕,皇上接受不了,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