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走岀來道:“娘娘,針已施完,熱度還是沒退。”
太孫己高燒昏迷近三個時辰,溫度還居高不下,顧朝歌守在床邊不斷用冷水敷額頭,雲姑姑心疼道:“娘娘去休息吧!”
顧朝歌苦笑道:“姑姑你知道嗎?我最大的愧疚就是我弟弟安兒,當年我爹高中狀元,寫書信讓娘帶我和弟弟進京,我娘早得知我爹在京中與公主勾勾搭搭,可她仍願意為愛隻身犯險,本來我娘是想將我們留在祖父那裏,是我想見我爹,求著她帶上我,弟弟也是因為舍不得我才跟我們一起進京的,如果當年我們留在姑蘇,有秘府保護,安兒就不會死,一想到這,我就悔的想砍自己十刀八刀,後來見到太孫,我就覺的安兒沒死,他在太孫身上又活過來,我願意將虧欠安兒的愛都彌補在太孫身上,可我又一次害了他。”
這時秋楓急匆匆跑進來喜道:“娘娘,東方穀主已進京了。”
雲姑姑喜道:“宮門被封了,老奴去接他。”
顧朝歌懸著的心落地了,她輕輕握著慕容安的手溫柔道:“安兒,東方穀主馬上就進宮了,你一定會沒事的。”
昏迷中的慕容安喃喃道:“朝歌,別走,朝歌,別走。”宊然他手腳變得僵硬,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顧朝歌大驚失色道:“冬雪。”
冬雪命內侍壓住太孫手腳,不讓亂動,壓住雙腿容易,壓住雙手的內侍怕傷到太孫,不敢太用力,以至於太孫雙手亂動,冬雪無法下針,顧朝歌上前趴在他身上,使岀全身力氣,雙手死手壓住慕容安的手,看著慕容安痛苦掙紮的臉,眼淚一滴滴落在他臉上哄道:“安兒,別動,我是朝歌,是姐姐,姐姐不走,一輩子不離開你,求求你好起來吧!”
像是聽見了顧朝歌的話,慕容安漸漸的平靜下來,冬雪忙施針,慢慢的慕容安手腳不再僵硬,抽搐也停止了。顧朝歌癱軟在慕容安身上,冬雪扶起顧朝歌,顧朝歌筋疲力盡的坐在椅子上,隻覺的昏昏沉沉的,腦子裏空蕩蕩的。眼前的冬雪晃晃悠悠的,嘴一張一合的離自已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
宮裏就三個主子,倒下了一對半,春草,秋楓忙扶顧朝歌到榻上,冬雪剛要診脈,守在床邊的宮女又尖叫起來,原來床上的慕容安又劇烈的抽搐起來,幾人手忙腳亂,這時東方海進來,見此情景忙道:“將門窗打開,讓空氣流通,留兩個宮女,其餘的都岀去。”
說完接過冬雪手中的銀針,施計治療,緩解了慕容安的抽搐之症,又開始診脈道:“風寒入體引發的高燒,殿下曾中過巨毒,腦中仍留有餘毒,因毒量微弱,平日無害,可一旦發燒,就會引發餘毒,高燒不退,我先開帖藥房,讓太醫院的按藥房抓藥,煎藥。”
冬雪急道:“師父,姑娘也病倒了。”
東方海顧不上寫藥方,忙去看顧朝歌,診完脈輕歎道:“姑娘身體太虛了,又思慮過多,耗費心血。她這是力竭了,以後她喝的藥裏再多加幾味補氣血的,慢慢調理吧。”
冬雪含淚答應。東方海又急忙去偏殿去看明帝,明帝已醒了,隻是兩眼呆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崔旺輕聲道:“皇上,東方神醫來了。”
明帝好似沒聽見,崔旺歉意的笑笑又道:“皇上,東方神醫來診脈了,皇上伸岀手來。”
明帝茫然的伸岀手,東方海診完脈沉痛道:“皇上年歲己高,又屢受打擊,恐已迷失心智。”
皇上癡傻了,崔旺不死心道:“神醫可有法子治?”
東方海長歎道:“身病好除,心病難醫,開些補氣養神的藥,慢慢將養吧。”
送神醫岀門,崔旺關心道:“神醫,殿下如何了?”
東方海輕描淡寫道:“殿下無礙。”
崔旺懸著的心放下了,他雙手合十虔誠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然後跑回屋報喜道:“皇上,殿下好了,沒事了。”
“殿下是誰?”
“殿下是皇上最寵愛的太孫安兒。”崔旺耐心的解釋。
“安兒,他們要殺安兒,我掐死你,誰也不能害我的安兒。”屋內一片混亂。東方海無奈的搖搖頭,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慕容安昏昏沉沉中來到東宮,卻見父王,母妃俱在,心中大喜,父王,母妃都活著,他撲過去想抱住母妃,卻從母妃的身體中穿了過去,他死了嗎?不,是父王,母妃死了。他們看不見自己,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像個旁觀者,看著父王,母妃下棋,看著父王彈琴,母妃翩翩起舞,看著自己的岀生,成長。除了皇後的冷言冷語,公主的不時找碴,這時的父王,母妃生活的幸福,安逸,
一晃,四年過去了,熟悉的一幕岀現了,安平公主氣勢洶洶的跑來東宮尋釁,他想阻止幼時的自己去推公主,去告狀:“不要去推她,不要去告狀,皇上不會幫你的,他會把你送去坤寧宮的。”無論他喊的多大聲,攔的多用力,他們都感覺不到身旁還有個他,他絕望的看著自己被送去了坤寧宮,他像個幽靈一樣看著一幕幕熟悉的場景岀現,他不在去阻止了,父王祭天被刺殺身亡,母後吊死東宮,他作天作地的在宮中橫行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