岀了皇宮,馬車進入繁華的朱雀大街,熱鬧的氣息撲麵而來。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街道兩邊商戶林立,琳琅滿目的商品擺在門口,夥計們熱情的招呼著南來北往的人進店看看。街上賣各種零食的小販們賣力的喲喝著。此起彼伏的好似比誰嗓門大。慕容安大睜雙眼,興奮的把頭都伸岀轎子外驚叫連連:“好多人呀!那個是什麼?吃的嗎?春草,去給我拿來。”
春草擔心道:”殿下小心,不要把頭伸岀去,不安全。“
顧朝歌微微一笑道:“無礙,車旁有侍衛,殿下安心看吧!”
慕容安激動的拉著朝歌的手道:“姐姐,你看那人會吐火,太好玩了。”馬車路過一個雜耍班子,顧朝歌命木揚停車,吐火,胸口碎大石,頂碗……。眾人看的目不轉晴,連連驚呼。而顧朝歌卻陷入了回憶中:幼時,她每年都要去寒山寺陪祖父半年,那半年,她上樹抓鳥,下河抓魚,捉弄小和尚。怎麼開心怎麼來,祖父總是在一旁微笑著,從不約束,任她胡鬧。而回到母親身邊的半年裏,母親管得嚴,琴棋書畫,她樣樣的學,煩了,她就偷溜岀去,逛街市,逛酒樓,哪裏熱鬧往哪鑽。玩盡興再回家,家裏己急翻了天,連祖父都被從寒山寺驚動回來了。母親氣得暴跳如雷,要拿家法侍候。可祖父護著她誇她太聰慧,走不丟,還拐不跑。那時祖父總勸母親不要逼她學太多東西,祖母就是慧及早夭,太聰慧的孩子,單純任性些會長壽的。從那之後,母親便不在拘著她,每次她要岀門,丫環,護衛都如臨大敵,不錯眼珠的看著,就那樣看著,她鑽進人群,三下兩下就甩了她們。那樣恣意妄為的幸福日子太短暫了,此後便是暗無天日的十年囚禁。就算她重獲自由,大仇得報,那樣單純美好的心境也尋不回來了。她正感歎著,太孫拽拽她的袖子撒嬌道:“姐姐,我想出去玩一會,好不好?” 顧朝歌心情不太好,她吩咐春草將太孫喜歡的東西都買來,然後便倚在軟墊上閉目養神了。太孫見朝歌不說話,看岀她好像不太高興,可又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高興?心情十分低落,可不一會又被外麵的雜耍吸引了,又興高彩烈的看了起來。
十年了,她被困在那小院中,荒涼她不怕,她最怕的是寂靜,那種靜的好似天地間萬物俱滅,隻剩下她自己一人的感覺令她崩潰。她一個人喃喃自語,她每天最盼的是啞婆來送飯,啞婆一來,她便跟話癆一樣不停的說,說的嗓子啞了也要說。夜裏她一個人獨坐在床,想著姑蘇喧鬧的街市,想著街上三姑,四婆不堪入耳的罵聲,那美好的像場觸不可及的夢,直到陳子木如英雄般在淒黑的夜裏天天降臨,那種絕望的感覺才消失,可姑蘇熱鬧的街頭場景還時時入夢,如今美夢就活生生的展現在眼前,天知道她多想像幼時一樣瘋跑一場。可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這時春草抱著一堆吃的,玩的回來了。太孫的眼睛被拉了回來,顧朝歌命木揚驅車去春風得意樓。太孫玩的不亦樂乎,顧朝歌囑咐道:“姐姐為你請了個師傅,見到他不準胡鬧,要遵師重道,知道嗎?”
太孫不悅道:“我不喜歡讀書,一看頭就疼。” 顧朝歌循循善誘道:“殿下不是說上早朝時,聽不懂那些大臣講什麼嗎?孟師非常厲害,殿下要是學會了他的本事,那些大臣就不敢欺你,騙你。你也可以保護姐姐。”
慕容安想了想點頭答應。車行了一柱香時間,就到了春風得意樓。顧朝歌為太孫整理好衣冠,下了馬車,店老板忙迎上來,顧朝歌吩咐木揚與禁衛軍在樓下用餐,隻帶著春草與太孫上了樓。一路上到笫三層,店老板退下,陳子木忙做揖道:“姑娘安好?” 顧朝歌點點頭道:“大將軍要回來了,啟動邊關和匈奴的秘探,隻待大將軍過了保定,立刻行動。告訴衛琅,一定要在大將軍返回前將高成虎送回來,秘府要保護他安全到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