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此時小清雨微眯著雙眼，黑亮的睫毛上下扇動，小手捂著櫻桃一般的嫩唇，長長的打了個哈氣，迷糊間探步向前，輕輕抱住項天的大腿，整張小臉埋在其腰間，翹鼻使勁一聞，嘟囔著：“爹爹的味道真好聞！”
“清雨，清雨，還睡呢！”項天輕笑一聲，躬身將小清雨舉過頭頂，架在自己肩膀上，捏著她那垂下來的小手。
“我們出來了。”
還在迷糊的小清雨，雙手握拳，揉了揉眼窩後，睜眼看向四周。
這是一片與漫天黃沙截然相反的世界，綠樹成蔭，鬱鬱蔥蔥，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點點日斑直射進來，不僅為周圍的一切帶來了不一樣的顏色，更是帶來了無盡的生機。
迎著稍大的光斑向外望去，這裏的太陽更顯柔和。穿過層層光幕，遠處綿延的青山，高低錯落的綠影，隱約可聞的鳥獸啼鳴，低吼，映在藍天白雲下，所有的一切盡顯生意，蓬勃盎然。
“爹爹，這裏是？這些是？大樹嗎？真的是綠色哎，好多好多，空氣也好舒服呀！”小清雨雙眼瞪得老大，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到處的綠色，小嘴都能塞進一顆雞蛋，愣愣的看了好一陣後，這才驚呼道。
“爹爹，我們真的出來了嗎？”
仍舊不敢相信的小清雨，緩緩將手抬起，伸向最近的一條嫩枝葉，輕輕的摘下一小片葉子，捏在指尖微微用力，喃喃道：“好濕潤的感覺！”
身下的項天看著小清雨這般好奇的樣子，搖頭不語，這三年來，始終麵對著無盡黃沙的小清雨，也就隻能通過自己的言語描述來想象畫麵了，如今第一次走出荒漠，難免會受到些視覺上的衝擊。不過他並不急，未來還很長，也很遠。
“清雨，爹爹帶你好好逛逛，走咯！”
就這樣，項天帶著滿眼懷揣著好奇心的小清雨在他們腳下的這片青山中漫步起來。
期間，項天也沒有發現有任何鳥獸出沒，更是沒什麼人煙，倒是偶爾能聽到斷斷續續的啼鳴聲，且應該是些凡鳥無疑。
百十步間，時而出現幾株野果樹零星分布，父女兩人也順手采摘了些，邊走邊吃時，項天也講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故事，至於肩上的小清雨極為認真，小臉時而嚴肅，時而欣喜，時而憤恨，時而嘴角處溢出透明的口水，雙眼微亮，似乎在腦補著什麼。
“這裏居然還有野山楂樹，如此，製作冰糖葫蘆的原料有了，若是能遇到甜草的話就能勉強做些糖了，這樣小清雨就能吃到冰糖葫蘆了！”
走走停停間，項天雙眼餘光注意到了幾株懸著成片拇指大小的紅果子樹，眉角一彎，心中一動，走了過去，青色袖袍一揮，周身元氣化作數十柄食指大小的劍刃，穿梭在幾株野山楂樹的枝葉中，頃刻間便將這數百上千枚山楂果子摘了下來，一股腦的收進了黃玉中。
最後掌間留下兩顆，一顆遞到小清雨手中，然後將剩下那顆放在嘴裏，輕輕咀嚼。一時間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吃到紅酸果時的樣子。
“原來這就是冰糖葫蘆的果子啊，紅紅的看起來挺不錯的嘛！”
“呀，好酸，好難吃！”
“這麼酸的東西，居然能變成冰糖葫蘆，不會吧！”
……
“哎呀，好酸！”這時，項天肩上的小清雨，五官擠在一處，小嘴往外一吐，渾身打了個激靈，顫聲埋怨道：“爹爹，那是什麼呀，好難吃！”
一語間，將項天的思緒拉了回來，看了看小清雨嘟著的小嘴，項天嘴角含笑，“這可是好東西，以後你就知道了！”
“真的？清雨不信，哼，再也不吃了！爹爹騙人！”小清雨抹了抹嘴巴，估疑道。
見此，項天也沒解釋，隻是朝前走去。
……
密林深山中，一縷青煙緩緩升起，掛於天地間，陣陣塵世煙火的味道彌漫開來。
“炊食的味道，那是？難道這裏有人？”項天腳步一頓，眉眼輕挑，聞著空氣中淡淡的煙火熟食的清香，定睛看向山腰上方飄起的青煙不由心生念頭。
心間略微思量，額頭上皺起的紋路舒展，暗笑一聲，“想不到我項天還有畏首畏尾的時候，掌教說得不無道理，那時候自己急於開仙路，倒是忽略了心境的提升。”
回想起自己在化神九變時，以修為破境，邁入合體，險些神魂破滅，恰恰缺的就是那份百年紅塵心境。
此刻，項天心神通達，整個人的氣息更加內斂，更像是一個凡塵中的青年公子。
望著前方徐徐青煙，腳下的步伐變得堅定且隨意。
——
行進數百步後，周圍的綠意漸漸稀疏起來，不經意間一條山間小道出現在項天眼前。
並沒有感到意外的項天，繼續朝著小道深處走去，倒是肩頭上的小清雨對於這所有的新鮮事物頗為好奇，一邊四處環顧，一邊又問出許多稀奇古怪的常識性問題。
也虧的項天能夠耐心到極致，放於旁人，興許早已經被煩的撂挑子了，出胡子瞪眼的怒斥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