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身軀從籬笆間的倒刺裏擠出去,向著無垠的草原瘋狂逃竄,身後男人的怒吼聲和女人的哭泣聲被越拋越遠。
荒原是大區仿照荒區的風格建造,走的是近幾年大區上層社會最流行的狂野風。不加打理的雜草幾乎有成年人那麼高,秋安鑽進去後便蹲了下去,一動不動。
他往日經常和同學朋友在荒山上捉迷藏,他知道雜草盡管能遮擋住他的身形和氣味,但如果有人刻意尋找,那些瘋狂的家夥很輕易就能在雜草間找到自己鑽過的痕跡。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不要亂動,等安全署和管控局的人來。
方才隻顧著逃命,此刻一個人蹲在雜草間,秋安才覺出害怕。
這幾日家裏氣氛一直很古怪,以往爸爸媽媽幾乎整日整日不回家,而這幾,他們卻每都在家陪著自己,卻分外沉默寡言,隻是偶爾和自己一兩句話,也奇奇怪怪難以理解,自己追問時,他們又沉默不言了。
更別提這幾他幾次從睡夢中醒來,都能看到媽媽坐在他身邊凝視著她,眼睛裏不知哪來那麼多悲傷。
直到今晚上。
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媽媽突然往他懷裏掖了一個的包裹把他推到了壁櫥裏,道,“一會兒趁亂逃出去,向北,別回頭,也別再回來了。”
他從就是個懦弱敏感的孩子。
透過壁櫥的縫隙,他看到一群蒙麵的黑衣人闖進了自己家,前院那麼多A攻防型機器人,沒有一個對闖入者做出攻擊的姿態,依然按著既定的路線無聲的巡視著。
為首的那人拿著探測器,屏幕上隻有兩個挨著的綠點閃爍。
“秋桓大人,雅山大人,號稱集中了全大區最頂尖科級的秋宅也沒有那麼難攻破嘛。”隨著他的話語,所有的黑衣人開始訓練有素的搜查家中的每一處角落。
秋安的心瘋狂的跳了起來,狹黑暗的壁櫥裏,他雜亂的心跳異常清晰。
“報告,沒有。”
“報告,沒有。”
這些人明顯都帶了變聲器,聲音是一模一樣的空洞嘶啞。
“藏得很嚴實嘛。二位大人是在樓上嗎?哦……還有你們的那個廢物兒子,秋安。”
黑衣人的首領嘶啞的笑著,“五感探測器隻能探測到您二人的存在,看來,你們的兒子果真是個覺醒不了的……”
他的話還沒完,就被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
“是啊,橫豎今夜都難逃一死,我們的兒子盡管是個廢物,不過也不勞諸位動手了。”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蒼老。
爸爸!他把什麼從二樓推下去了?
秋安拚命從縫隙裏看過去,有血腥味兒彌漫開,一具的屍體在血泊中央,有些和自己酷肖的麵容。
那是什麼?
“秋桓大人,”首領行了個禮,讚歎到,“好魄力。雅安大人也在樓上嗎?那就太好了。”
“動手吧。”他冷酷而欣喜的命令。
所有的光源在這一刹那滅掉,極大的恐懼淹沒了秋安,他推開壁櫥,跌跌撞撞的從後門跑了出去。
妖異的火光衝而起,隔了那麼遠,都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灼熱。秋安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大區的風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