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左躲右閃,上躥下跳,狼狽不堪。兩股陰風時而快如脫兔,時而慢若龜爬,時而直線急攻,時而如醉漢一般飄惚,令人防不勝防。
折騰了一陣,若依累得氣喘籲籲。兩股陰風似乎也對她失去了興趣,飄飄蕩蕩著向遠處呼嘯而去。
若依總算鬆了一口氣,謹慎地找個方向,繼續前行。
大半夜過去了,若依仍不敢眯眼。深怕在自己眨眼的那一瞬間,陰風會突襲而至。陰風時不時的突襲或圍追堵截使得若依疲憊不堪,也使得她警惕非常。即使此地危機四伏,即使她己勞累過度,她卻不願放棄對血蟻的查探與呼喚。
夜色逐漸深沉,月亮的銀光鋪灑大地。周圍呼嘯的陰風越來越多,若依挪移起來也危險重重。若依感覺手腳愈發沉重,眼皮也逐漸剁拉下來,仿若下一刻她就能沉沉睡去,不再醒來。
“小螞蟻,你到底在哪裏?”若依念念叨叨,心中不禁有些發苦。找了那麼久,血蟻了無蹤影,若依心灰意冷。想放棄,又覺得頗為不舍。畢竟是自個兒看重的守護獸,怎能說放棄就放棄?若依鼻子微微發酸,眼角有些濕潤,步履蹣跚地躲避著那些煩人的陰風,心裏則掛念著血蟻的安危。
煩人的陰風似乎越來越多,越來越陰冷了.若依微微發顫,她仿佛在那越來越粗壯的陰毒寒風中,看到了一個個虛幻的靈魂。他們扭曲的臉龐顯示出他們的痛苦,張大著嘴巴似乎在痛苦的嘶吼,血紅的眼睛瞪得滾圓,似乎還能從中看出他們是如何在痛苦中瘋狂的。
若依心驚膽顫地看著,難道這些陰風連靈魂都能吞噬?若依想想就覺得手腳發抖,背心發涼。若是連靈魂都被吞噬了,那就完了,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
若依心中一片絕望,血蟻還沒找到,自己卻快沒命了。一個疏忽,若依再次中招。可惡的陰風在若依體內來回遊蕩,若依隻覺得全身又冷又軟,無力得連腳都抬不起來。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回應的血蟻突然對若依發出了求救信號:“主人……救我……風……冷……血蟻……爬不動了……”
若依喜出望外,急忙順著感應的方向飛奔過去。遠遠地她就看見一棵幹枯的老樹,在陰風肆掠的灰燼之地顯得格外突兀。
若依感應得很清楚,那棵老樹看似幹枯至死,實則仍有一絲生機在體內頑強的存在。斑駁的樹皮雖己化成了灰燼,卻仍緊緊地貼在樹幹上,半點化成灰消散的意思都沒有。密集的枝杈上掛著幾片翠綠的樹葉,這是整棵樹上唯一的幾點綠意。血蟻就在這棵老態龍鍾的樹下,若依感應到的方位就是這裏。
若依急步飛奔到樹下,瘋狂的清掃著樹下的灰燼,一邊掃一邊不停地用意念呼喚著血蟻。血蟻回應的次數非常少,而且意念極端微弱。若依憑借著這微弱的聯係不停地撫慰血蟻,確認血蟻更具體的位置。
灰燼一層一層地被清理掉,片刻之後,若依總算是找到了血蟻的蹤跡。一隻漆黑的支節狀小腿,寬窄還不足一毫米。若是平常若依還有可能注意不到,可是此刻若依正急著尋找血蟻,此地又是一片灰燼,連一點像樣的東西都沒有,看見一隻屬於昆蟲的支節狀小腿,若依自然喜出望外。小心謹慎地清理掉小腿周圍的灰燼,呈現在若依眼前的是一隻全身漆黑的半癱瘓小螞蟻。個頭跟血蟻差不多,顏色卻完全不同,之所以說是半癱瘓,是因為小螞蟻雖然神色暗淡,六條小腿卻在一動一動的。不過根據若依的估計,此時的血蟻恐怕也隻剩下伸伸腿的力氣了,搞不好連伸腿的力氣都沒有,腿之所以會動,是抽搐的緣故。若是沒有體內的那一絲薄弱的聯係存在,恐怕連若依都認不出血蟻。除了個頭,眼前的小螞蟻從神韻到色彩,沒有一絲與血蟻相似的地方。看著眼前半死不活的血蟻,想起那個死咬著若依的腳不放的小螞蟻,若依不禁一陣心疼。
小心翼翼的將血蟻捧在手心,若依心疼的看著血蟻,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其中一顆恰巧落在若依的手心,融入了血蟻的體內。
在若依的眼淚融入血蟻體內的那一個瞬間,異變卻驟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