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阻止不了。”
黑色的翅膀迎麵扇過來,又迅速的抽回去,留下幾片羽毛紛飛。
裏無點零頭,“我知道。”她的聲音略微沙啞,微微偏中性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極富磁性。
依否撲扇了一下翅膀,眼中是無盡的笑意,他飛到裏無麵前舉起左手手腕,挑釁地問:“哦?那我看你阻止得挺熱心啊?”
他的左手手腕上那條長長的傷痕,被他用指甲劃開,黑血一層一層地漫下來,與其是血,不如是油漆,濃稠厚重。膿血流的很慢,卻散發著一股腐爛死亡的味道,傷痕變深了,血塊從傷痕裏掉下來,和著膿血濺到裏無臉上,又流到地上,很快膿血就漫過裏無的腳踝。濺到裏無臉上的膿血越來越多,模糊了裏無的視線和她使般的容顏。
“我在做夢。”
“也許吧。。。不過,既然是做夢,你為什麼不醒過來呢?”依否輕佻的笑了,地上的血開始由熾熱變得冰冷,一團團白色的組織從膿血裏浮出來,很像腐肉上蠕動的殂蟲。
裏無眨眨眼睛,濃稠的黑血讓她有點適應不了。她抬頭“看”著依否,事實上她什麼也看不見,她清純的,如同使般的容顏,被黑血汙染了,黏稠的黑血把她的眼睛變得一片混沌,隻是憑感覺抬頭罷了。她微微笑了,卻隻是唇角微勾,膿血下墨黑的眸子依舊沒有一點光彩,“為什麼要醒來呢?既來之則安之。”
依否笑著看著裏無,他搖搖頭道:“你真有趣,我喜歡有趣的女孩子。”
“那你覺得有趣是怎樣的?不是謙虛,我自愧從來不和有趣這種形容詞搭邊兒。”裏無笑了,她的嘴唇也被血染紅,變成血淋淋的一種恐怖。
依否把左手放下,揮了揮右手,幾乎一瞬間,血跡不複存在,好像突然有一股高溫,把血都蒸發了似的。他翅膀上的黑色羽毛倏地收了回去,留下光禿禿的雞翅一樣的肉。
“醜死了。”
他翅膀上的肉突然消失了,隻剩下一個空空的骨架。
“還算可以,這樣還有點酷。”
依否沒有話,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改變,那眼中嘲弄鄙夷的神情也沒有改變。他輕輕的抬起手,放在裏無的額頭上。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從腦門直達全身,她感覺每一塊骨頭都好像浸在寒冰裏,從骨髓到肌理的痛苦,一層一層的侵蝕過來。常人早就開始扭曲哀嚎,但她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
裏無閉上眼,伸手,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3,2,1,Aufachen.”
裏無睜開眼睛。
依否依舊在她的麵前。那輕佻嘲弄的笑意,那深不見底的眼睛。翅膀仍然微微扇動,隻剩骨架的翅膀開始長出薄膜,像一個惡魔,隻是沒有牛角和尾巴。這大量的細節突然湧進裏無的大腦,這讓裏無不禁開始懷疑這個夢境的真實性。
“你是誰?”裏無終於對這個第一次見的人(或者鬼?)問出這個問題。
依否聳聳肩,不以為然的:“我認為你剛剛就該問這個問題了。。。不過,沒關係。裏無,我叫依否,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