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暉普照的山頭。他奔來跑去,手中的劍不斷刺出,日複年更,十載隻是眨眼便逝。這少年收拾行囊,下了山去,拔劍指,才將將踏入紅塵便將這方的地刺了個窟窿。風雪殘霜,冷劍寒地,萬物皆寂,隻有少年馳騁之心尚有餘火。這是一篇關於劍與勇氣的故事,那少年的奇異旅程要從一篇遠古殘卷裏,一把寶劍的自述中緩緩拉開帷幕。
“第一次看見這銀發輩,還是我被那老道人插在這座枯井麵前一千年後的事情。那日我將將睡醒,正值百無聊賴之際,身後那道千年未有人打開木門突然被推得嘎吱作響,或是安逸日子過得太多了,又或者這子的確有幾分實力,剛剛睡醒的我竟然對此毫無察覺。
來人是個穿著白袍銀甲的青年,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一頭銀發齊肩很是紮眼,
在我記憶中生銀發的人還真沒見過幾個。這輩進這破廟裏就盯著我看了許久,或是被我的英姿吸引住了吧,我當時這樣想著,一邊把胸脯挺得老高,對他那未見過世麵的樣子很是滿意。他看了一會兒,收住了目光,轉頭望向了不遠處的大殿,是大殿其實就是還剩下幾根未脫落房梁破屋子罷了,既不能避風擋雨也不如本大爺來的光鮮,有何好看的?
隻見這銀發輩朝著大殿方向走了幾步,停在了門口階梯前,朝裏麵拜了三拜,我這才恍然大悟,居然忘記了那老道人的屍體還坐在那大殿裏呢。千年都不曾動彈一下,忘記了也不奇怪。
這時枯井裏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是那頭蠢龍又在示威了,在井底下它雖然看不見上麵的東西,但卻能感覺到是來了活物。從前若是破廟裏來個野兔、狼狗什麼的它都會發出這種聲音,把那些動物嚇跑。事後又吹噓它從前怎樣怎樣的威風。我是極其不屑的,基本不願意理它。英雄不提往事,是老道人曾經和我的。
不過它失算了,這次來的既不是野兔也不是狼狗,是個人。
銀發輩聽到這咕嚕聲,走到枯井前查看,喃喃道“居然還有條大蟲”蠢龍聽得有人聲,還認得它,馬上就被嚇得不敢出氣了。這蠢龍膽子著實是被老道人嚇破了,我捧腹哈哈大笑。蠢龍聽到我的笑聲,氣的不輕,但奈何有人在,隻能憋著無法發作。
這頭蠢龍從前還是有些本事的,一千年前老道人同我聯手才把它打服,丟到這口枯井裏壓著,由我就在上麵守著不讓它出來作惡。而老道人本來就受了傷,加上又和這蠢龍鬥了幾日,最終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蠢龍被鎖在井裏,一開始還對我頗有怨念,可還沒等我睡幾個好覺,它就開始變得囉裏囉嗦,活像從前集市口囉嗦的婦人們。它一直催我趕緊修煉出靈識,好把它放出去。修出靈識?我倒也想啊,省的一直杵在這裏,實在是悶不可言。可自從老道人歸西以後我的睡意越來越濃,一覺睡去就是好幾年才能醒,想修煉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把那蠢龍氣的直咬牙。看它憋氣,我心裏痛快,但它想重新做回它的北泊龍王我又何嚐不想做一回逍遙自在的劍仙呢?
好在這銀發輩並不想招惹這條蠢龍,隻是頓足看看便不再理會了,轉而就朝我走來,也不問我意見,就把我別在腰間帶了出去。他大搖大擺出了破廟,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他是覺得區區一把劍想拿就拿嗎?本來這樣待我,本大爺完全可以依靠老道從前在這破廟布的陣法自主的回到廟中,但奇怪的是我隨這輩走出破廟的一瞬間,不知為何昏昏沉沉了一千年的腦袋突然間清醒了,平日如何也聚不起的氣息也如同一股股狂風般向我湧來。銀發輩猛地一怔,將我捧在手心,不可置信的望著我,像是被我的變化嚇了一跳。我對他的反應很滿意,這才是本大爺的風采,快快將我供在祠堂做件傳家寶物,待我修成劍仙之日,也會對你照拂一二。我心中得意的想著,一邊享受他方才的驚訝一邊瘋狂的吸取靈氣。在徹底與破廟失去感應的前一刻,我分明聽到了破廟裏傳來了那條蠢龍肆無忌憚的笑聲。
我被這輩帶回了他的府上,所有飾物門窗的漆都是新上的,像是剛剛才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