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能不能有個要求。”低低的出聲,璃落知道她此時說這個很不應該,但是她不能不管他的生死。
“如非必要,朕是不會要耶律洛奇的命的,你大可放心。”冷然出聲,秦辰已放開了她,緩緩的站了起來,背影孤傲而冷漠。
“阿辰……”喃喃出聲,璃落不知道還可以再說些什麼,他從來便是這樣的不相信她。
“洛洛,是不是在你的心裏,朕真的這麼沒有分量,為什麼你擔心的永遠是別人,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或許回不來的人,會是朕呢?”因為秦辰是背對著璃落說出這番話的,所以璃落並沒有看到他的表情,但他語氣中的哀傷,璃落還是清楚的聽明白了,隻是她並沒有說什麼,他既已認定,她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在她的心中,他永遠都不會死,隻因有她在,她便不會讓他死,她甚至從沒有懷疑過他會死,無論是曾經的猛虎事件,還是後來的蒼鹿原事件,無論別人怎樣說他已經死了,她都不相信,她當這是一種信任,卻原來在他的眼中,隻是不關心,隻是她的關心,他有可曾明白過呢。
曾經她以為隻要她在,他便不會死,隻因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愛他,卻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死了,她該如何。
淡淡的一笑,璃落並沒有說話,直到清早的陽光將秦辰的身影拉成長線,直到他最後徹底離開,璃落還是沒有說一個字,有些事心裏明白是一回事,但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冬月十二,南朝遣兵圍困北朝國都,營救月落,秦辰親自出征,征討北國。這一次秦辰親自出征,璃落很清楚他的用意。北朝自上次慘敗,便再無能力與南朝抗衡,如今與月落國衝突,完全在於月落欺人太甚,而這一切又歸於秦辰從中挑撥,他想要的也無非是北國月落徹底翻臉,再無聯手對抗南朝的可能。
出征的前夜,璃落以為秦辰不會再來,畢竟上次兩人鬧得那麼僵,但最終他還是來了,趙奇掌燈,他隨後,一身紫衣,俊美高貴,長年貴族門庭裏休整的威儀,讓他總是與旁人出奇的不同。
那一夜,兩人都沒有過多的言語,也隻字未提前一日兩人的爭吵,隻是默默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安靜溫和。
紅燭之下,他在她額際傷處畫下一枝白梅。銅鏡中,那淺淺花痕貼著鬢角長出,端麗又明豔,很是好看。璃落靜靜的坐在鏡前,並不知他此舉用意為何,良久聽到他道:“原本是想給你畫眉,但你的眉本就長得漂亮,不用我畫已經很好。”
原來是這樣,他雖不喜歡她將回憶看得太重,但這些尋常夫妻常做的閨閣之事,他也想給她留下些回憶,其實她都懂得,有時候她就在想,他們經曆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才可以在一起,為什麼總要為一些旁的事亂了心神,平白耽誤了相處的美好時光。
就在璃落想的出身的時候,卻發現他正以手支胰,含笑端詳著她:“畫得好不好?”
璃落一愣,隨即微笑著點頭,甚至還煞有介事的評價了一番:“嗯,一枝白梅出牆來,從此君王不早朝。”
隻是話音還未落下,便看到秦辰抬起的眼簾,微微眯了眼,璃落一慌,趕緊退到床角,伸手擋住他前傾的身體,大聲道:“我說著玩兒的,你你你,你先不要過來。”
沒想到秦辰卻突然笑了起來,他靠近一步道:“過來會怎樣?”
璃落不管,隻是繼續往後退:“那你要答應我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秦辰卻笑得更加歡樂:“你覺得可能嗎?”
“……”
翌日秦辰出征,正是冷風幹裂,璃落站在宮城上看著他,卻沒有送他出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