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裏麵傳來東西倒地的聲音,玉竹撓了撓臉,“呃,地上姑娘剛才摔了不少東西。”
這摔倒的不會是公子吧?眾婢互看一眼,終於按捺不住掩嘴笑起來。
“你看你們,不是我說你們,公子是你們能笑的嗎?”追風怒道:“公子摔倒還是公子,公子摔倒也是對的”
眾婢女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副不知你所雲為何的表情。
房內。
秦昊苦笑,這一地濕潤零碎,他踢翻了多少東西從沒試過如此狼狽,隻是心裏卻又是歡喜的。他側耳細聽,辯出呼吸的方位,一個輕躍,到了浴桶側,身形方落,便聽得璃落甜甜叫他,“耗子。”
“阿離。”他回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出一步。
“你做什麼不理我?她們把我的衣服都弄掉,我害怕。”璃落拍打著水花,委屈道。
“對不住,是我疏忽了,那個阿離,你沐浴完沒有,把衣服穿上,我陪你吃夜宵好麼?”秦昊說著,又往旁邊挪了一步。聽得水聲嘀嗒,他的喉嚨竟微微一緊。璃落的身體,雖隻一瞬,秦昊卻是見到過的,他對璃落本就愛戀已極,這時隻覺耳根臉龐像火般灼燒起來。
璃落趴在木桶邊,好奇地瞅著越走越遠的秦昊,眼珠碌碌一轉,道:“耗子,我的臉好痛。”
她說著“哎喲”一聲叫出來,捂住嘴,笑嘻嘻地看著秦昊。
無雙老人之前已給她上了藥,她生性甚是隱忍,意識裏也不願對宮璃茉等人示弱,除去想起秦辰時心情大慟,便是受傷之初也死忍著,沒怎麼吭聲。花毒未到發作之期,這時臉上刀傷雖還極痛,她卻忍著,隻是她的記憶雖偏頗,神智也不清,男女之防模糊,但終究本性未脫,心中又認為秦昊是極親近之人,便對他搗起蛋來。
若是別的人,秦昊早聽出端倪,他是關心則亂,聽得璃落呼痛,身形一動,已折了回去。
“阿離,你忍一忍,我現在就去找”他正說著,隻聽得嘩啦嘩啦一陣水聲,眼前已是陡然一亮。卻是璃落站起身來,一把扯下他眼上的手帕。
燭火微微搖曳,女子美麗潔白的胭側體便毫無遮掩地袒露在他麵前。他緋紅著臉看著她,反一時忘記回避。好半會,才急忙轉過身,暗罵白己,沉聲道:“阿離,把手帕還給我,咱們尚未成親。”璃落卻在此時低叫起來,聲音裏又駭又嗅。
“你又調皮了”秦昊低斥,聲音裏卻有幾分無奈幾分寵溺,他雖然也想要她,但絕對不是在此時,他要的她是完整的,至少該是清醒的,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她。
“不要,不要,啊’直到璃落嘶叫痛哭的聲音傳來,秦昊才意識到她確有不妥,他吃了一晾,返身一看,卻見璃落死死盯著前方屏風上懸下的銅鏡,滿臉恐嗅,銅鏡裏倒映著一張傷痕滿布,化影滕曼的小臉。想是她沐俗前,被眾脾團圍著,並未看到鏡子,現在站起來,高度卻剛好對上了那麵銅鏡。秦昊又急又怒,不是交待下去她住的地方絕不能放上一麵鏡子嗎?怎能如此疏忽?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璃落喃喃開口,眼眸血紅,她突然大叫,雙手捧住頭,蹲下身子,嘶啞道:“好痛,別過來,別過來,你們走開。”
屏風上捂放著擦身用的布巾,秦昊這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麼,伸手一拈扯下,布巾一展,將它裹上璃落的身子,把她從桶裏抱出來,放到床上。
璃落臉上的刀傷,因為無雙老人的絕頂醫術,已經漸漸痊愈,隻是那曼陀羅的毒卻始終沒有研製出解藥,無雙老人要求他給他十日期限,在他迎娶她之日,一定讓她恢複本來容貌,但他卻一天也不願等了,尤其是今天看到了她的身體之後,他覺得自己必須盡快與她成親,否則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克製的住對她的渴求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