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落倚在窗前看書,抬手讓浣紗換了壺新茶。院中夕顏花已經開始盛開,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至此,璃落稱病,深居簡出,誰也不見。
她在賭,賭秦辰對周兮兮的在乎程度,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他真的是愛她的,不會撐這麼久,畢竟常瑞王府也不是那麼遠,可是她終究還是賭輸了。
第四日下午,璃落坐在水閣邊喂魚,半晌,抬頭問浣紗:“他回來了,你說,他會殺了我嗎?”
浣紗手中的杯子啪一聲落在地上,璃落笑出聲來:“我身手雖不及他好,倒也不至於輕輕鬆鬆就叫他取了我的命,大不了打個兩敗俱傷,你不必擔憂。”
聞言,浣紗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皇上他不會傷害您的,其實,其實他是很愛您的,那日您也聽到了,皇上之所以會和賢妃在一起,不過是因了她與她爺爺救了皇上與您的命,皇上是如此的在乎您。雖然,雖然,這賢妃娘娘如今確然是得寵了些,但也不及您曾經的一半啊?娘娘,您千萬不要想不開啊?”璃落看著蓮塘中前仆後繼搶吃食的魚群,沒有做聲。直到小鄧子過來回稟,說皇上在乾清宮。
聽罷,璃落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姿態,半晌,方才緩緩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輕輕開口道,“走吧,咱們去乾清宮瞧一瞧?”
當璃落破天荒的光臨乾清宮的時候,恰巧聽到一聲巨響自裏麵傳來,愣愣的怔在原處,璃落看見趙奇領著兩個內監急匆匆的從乾清宮裏出來,兩個內監手裏還端著銀盆,隱隱約約的看不清楚,但是從趙奇望見她時那突變的神色,她還是起了疑心,故意叫住了那兩個小太監,雖然有趙奇及時解圍,她還是看清了那銀盆裏一方手帕,上麵是觸目驚心的一片血紅。但隻是瞬間,她便移開了目光,對著趙奇微微點了點頭,便大踏步朝著內殿行去,卻不料在門口被久未遇見的陳安攔住了去路,愣怔的望了眼陳安,璃落輕輕的笑開了。
“原來是陳總管啊,許久不見了,本宮是來見皇上的,他在嗎?”
“回娘娘的話,皇上正在休息,說是不準任何人打擾。”陳安禮貌的回答道。
“陳總管,你可看清楚了,這可是貴妃娘娘,你既然敢攔貴妃娘娘的駕?”身側的浣紗上前一步,大聲說道。其實她是有意放大聲音的,因為她始終覺得皇上待娘娘不至於如此,隻是娘娘性子太倔,不肯低頭,而今日娘娘過來找皇上,便是認輸的表現,如果皇上聽到來的是娘娘,一定會讓她們進去的。隻是千算萬算,卻還是抵不過事實。
“誰啊?誰在外麵吵成這樣?不知道會影響皇上休息嗎?”房門打開,周兮兮一身深紫色衣裙出現在門口,望見站在門前同樣一身紫衣的璃落,不禁愣在了當場。
“哦,原來是賢妃在這裏啊,本宮還以為皇上真的在休息呢。”嘲笑著望了眼陳安,璃落一把推開他,徑直越過周兮兮走了進去。
寢殿中,秦辰一身月白衣衫靠在床沿上,領口敞開,露出裏麵精瘦的胸膛,額頭上有密密的汗珠,頭發隨意的披散在肩上,順著他放在床上的右手,璃落清楚的看到了淩亂的被褥與床單,還有那上麵明顯的褶皺。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場景,璃落迅速的便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璃落還是不肯相信他們竟然在白天就做這種事,但轉念一想,他從來不就是這麼一個人嗎?如此,那銀盆中手帕上的鮮紅便可以解釋了,周兮兮剛剛落了胎,身子本就虛弱,自然經不起這樣劇烈的運動,最後隻能是大出血,可沒想到她竟然還可以收拾妥當的,出去攔她們,真不愧是自小出身醫藥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