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辰打開房門看到的就是璃落坐在座位上對著一幹侍女大聲怒吼的一幕。
璃落聽到有人進來了,立馬抬起頭來,臉上哪裏有怒氣,分明就是在嚇唬侍女。看到來人是誰之後,璃落足足愣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才晃悠悠地站起來。
那樣的笑容,帶著嘲諷,又帶著無奈,即使在夢裏也夢不到這般的清晰,如今卻出現了。“秦……辰”璃落震驚著無法呼吸。
她平抬起手,伸向秦辰,天可憐見,所有的等待不就是為了這一眼麼?
秦辰上前接過璃落的手,握在手心裏,“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真是一點也不讓人省心。”
能這樣說話的人,除了秦辰還有誰?璃落撲入秦辰的懷裏,緊緊的擁著他,突然,她張口咬住了他的肩膀,那麼深那麼用力,像是要將一生的力氣都用盡了般,而秦辰一動不動,就由她咬著,一隻手輕撫著她的背。
璃落大概牙都咬酸了才抬起頭,“你這個壞蛋,你的傷都好了嗎?我都知道了,你領兵攻進了王都,毀了我的家。嗚嗚”璃落抱著秦辰的腰,將頭再次埋入他的懷裏,“秦辰,秦辰,秦辰……”一聲又一聲,咬牙切齒,不知道是因為濃濃的思念還是深深的恨。
隻是她每喚一聲,秦辰就“嗯”一聲,仿佛也不會煩。
最後璃落終於滿足的笑起來,“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是來帶你隱居的麼?”秦辰笑著問,“隻是你別恨我,害你成了落難的公主。”
“嘻嘻,我不介意,反正父王母後也不認我了,隻是你啊,別怪我害你受了那麼多的苦才好。”不在乎的撇了撇嘴,璃落點了點秦辰的鼻頭,說道。
“傻瓜,我要是怪你,就不會來接你了。”緊緊的將璃落擁在懷裏,嗅著她身上熟悉的夕顏花香,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車馬啟程,璃落趴在馬車窗戶邊,不舍的望著北國的王都漸行漸遠,才泄氣般的靠在馬車的軟墊上。
“要是舍不得,可以留下來的,如果隻是容貌的關係,以神醫穀蘇子清的妙手回春,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啊。”望著璃落一臉的不愉悅,秦辰輕笑著開口道。
憤憤的轉頭,瞪著懶懶的躺在身側的秦辰,璃落一拳頭揮上去,“你這個笨蛋。”其實容貌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她想留下,她依然是北國的公主,隻是卻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人了,再也不能陪在他的身邊,做他的貴妃了,甚至連和他比肩而立的資格都沒有了,隻因她是一個亡了國的公主。
微笑著將璃落揮舞著的小拳頭抓在手裏,就勢一拉,將璃落拉進了懷裏,將下顎抵在璃落的頭頂,秦辰輕飄飄的開口,嗓音輕柔,卻有著某種化不開的悲傷。
“洛洛,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是,你必須得答應我,要冷靜。”
“嗯”懷裏的人兒乖巧的應了聲,便不再說話,隻是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他輕輕一笑,接著道。
“洛洛,玉翹,她,不在了。”
“什麼?”猛的抬起頭,璃落甚至連額頭撞到秦辰的下巴也不顧了,隻是緊緊的盯著秦辰的眼睛,似是想從那雙墨黑色的瞳仁裏辨別這件事的真偽。
“玉翹,不在了。”堅定的又重複了一遍,秦辰清晰的看見璃落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手指微顫,他伸手再次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擁住。腦海中閃過的卻是那紅衣女子如花般燦爛的笑顏。隻可惜,她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