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情,回憶著我與他的點點滴滴,不可否認,他在我心中確實占據了舉足輕重的地位,無論是因為愛還是恨。但那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今的我對他,無愛也無恨。”飄渺的聲音,璃落表情平靜,像是說得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隻是蘇子清還是從她的眉宇之間看出了那抹濃的化不開的憂傷。
“我想過了,就算是走,我也不能這樣的離開,我還沒有親手報仇,還沒有完成父王母後交代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想讓他親口說,放我離開。”
“洛洛……”喃喃的開口,蘇子清的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惜,但他了解她的性格,她一旦決定了的事情,是任誰也勸說不了的,所以他隻能選擇支持。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便不再勸你,隻是我想跟你說的是,神醫穀永遠都是你的家,隻要你願意,它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我在穀口設置的五行八卦陣也永遠不會變。”依舊是溫婉的嗓音,璃落卻聽出了不一樣的感動,抬眼望進蘇子清湛藍的眼眸深處,看著那裏麵纖塵不染的隻倒影著自己的身影,璃落終究不忍。
“阿清,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遨遊四海,便不會食言,你等我。”淺淺開口,望著蘇子清長如瀑布似的銀發,忽然起了絲調皮的心緒,咯咯笑道。
“反正你的頭發都已經白了,也不在乎再等白一些。”
聞言,蘇子清先是一愣,但望著她略帶俏皮的神情,還是寵溺的笑了,習慣性的伸手揉了揉璃落柔軟的黑衣,蘇子清溫和的開口,聲音清淺,卻是一輩子的承諾。
“好,我等你,不管白頭與否。”
自龍騎尉圍了承乾宮已經有十天了,蘇子清離開也有四五天了,這些日子,璃落不在寢殿睡覺,就是在書房練字看書,日子過得倒也不覺得無聊。這十天中秦辰也確實如他自己所言,隻在乾清宮起坐,沒有踏入承乾宮一步。
後宮裏喜氣洋洋,都以為貴妃失寵,都卯足了勁兒要取代貴妃的位子,誰知皇帝一個嬪妃也沒有召幸。宮中震動頗大,薛太後也沉不住氣了,親自到乾清宮詢問,卻被秦辰冷冰冰的頂了回來,並派人親自送她回了靜雲庵,太後討了個沒趣,也不再過問。宮中的人最是勢利的,見承乾宮失寵,雖然現在還有龍騎尉在看著,說不定哪天貴妃就被關進上陽宮去了,便開始克扣了承乾宮的用度物品,欺軟怕硬起來。
璃落不甚在意這些事情,每天隻要吃飽穿暖就好,東西好不好倒是不怎麼在意。雖說失寵,但畢竟還是宮中品秩最高的貴妃娘娘,那些宮人們也不大敢放肆的,況璃落先前也委實太受寵了些,這些宮人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因而日子也沒有怎麼難過,雖然吃穿都沒有以前精致了,璃落也不去管它,隻做自己的事情罷了。秦辰寵她之時,她在物質上那般講究,心中反而痛苦掙紮;如今物質上差一點,心裏卻平靜了,卻更是好受。她被軟禁在承乾宮,除了皇帝外,任何人無旨不得探望,她也不能出去。母親和宮家那些指著她的的人想必也擔心透了吧?畢竟她如今可是宮家唯一的保命符,蘇子清臨行前,雖沒有明說,還言下還是不讚成她將無子之事告知秦辰,否則也不會落得如此被動的局麵,她當時隻是淡淡的一笑,如今看來,當日確實是衝動了些。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磨人。這句話當真一點不假。陳安趙奇瞧著龍案前秦辰端坐的身影,暗暗在心中感歎。這十幾天來,皇上除了去儲秀宮休息外,不離乾清宮一步。早朝和叫起也都按著往常的規矩來,但皇上每天的臉色情緒都與往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