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洞?布滿冰窟?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值得蘇子清如此防備?”喃喃的開口,秦辰的眸色逐漸加深,蘇子清其人上次他也見過,他青衣緩帶,確實溫文儒雅,待璃落也是一片赤誠之心,但觀其人倒不像是放不下俗務的,那這洞中所藏之物必不是什麼金銀珠寶,那究竟會是什麼呢,若說是絕世武功神醫卷譜之類的也應該收在藏書閣裏,定不會放在冰窟之中,究竟是什麼東西,一定要放在這冰窟之中,還不讓外人看呢?莫非是?腦海中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但秦辰沒有再深思下去,這件事情,他還會繼續查下去。
低頭對著身邊垂手而立的浣紗,望著她行動不便的雙腿,秦辰竟有了絲歉疚,緩緩的開口,聲音也不禁輕柔了幾分,“浣紗,此次辛苦你了,你回去吧,切記不要讓落落看出什麼來。”
“是”恭聲應道,浣紗轉身,一瘸一拐的離開了房間,眸中卻難掩一片深慮,其實那個清華洞,她乘人不備時,曾偷偷去過,那冰冷的石窟中央,躺著一身白衣的絕世女子,雖然雙眼處被一方白綾取代,但她還是清楚的看到了那女子的輪廓,她是主子沒錯,當時她也嚇了一跳,隻是細細看來,又覺得哪裏不像,可是究竟是哪裏不像,她也說不出來,直到從清華洞出來,她的一顆心都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為什麼這裏會有另一個主子,如果這裏的是真的主子,那宮裏的又是誰,如果宮裏的是真正的主子,那這石窟裏躺著的又是誰,她當時隻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本想著回來定要好好將此事稟明皇上。
可是這一切卻都在親眼看到蘇子清以命煉製天香豆蔻時,放棄了,那樣一個風采卓然的男子竟隻是為了主子信中的隻言片語,便將自己的救命良藥悉數交給她帶回宮中,隻因那女子的一句話,這又是怎樣的深情,他不讓他告訴她,卻處處以行動在照看著她,細細想來娘娘真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有公子這樣待她。
公子在得知她去了清華洞後,央求她務必不要將此事告知聖上,隻因他對娘娘一片真心,卻終是不能相守,徒留一生遺憾,洞中的白衣女子不過是他親手製作的唯一念想,而如果陛下知道這一切,那他唯一的念想便也沒有了,時至今日,浣紗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蘇子清的請求,隻知道當她望向公子那張深邃的眼眸時,她的心沒來由的跳了跳,為了公子的深情,也為了娘娘待她的一片赤誠,皇上雖對她有知遇之恩,可是當被杖責之時,璃落哭著將她藏在身下的那一刻,她已從內心深處將璃落認作了自己的主子,所以凡是對璃落有害的事情,她一概都不會做,而讓皇上知道娘娘在宮外與別的男子有私,定也不會輕饒了娘娘,所以她不能犯傻。緊緊的握著拳,任指甲嵌進肉裏,浣紗終是將這個消息隱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收拾完畢,一身紫色衣袍的璃落便吩咐莫可前往儲秀宮去拿禮單,可轉念一想,還是自己去吧,畢竟是要回家,總不好還鬧得這樣僵,吩咐莫可去將她存在玉淨瓶中的白露拿來,一直鬧別扭,也沒有再去采水,這白露還是許久之前采的,也不知道味道上會不會有什麼變化,這樣想著璃落便格外注意了工序手法火候這些微細。親自煮好之後,方端了茶盞便往儲秀宮去了,莫可浣紗見她終於想開了些,心裏的擔憂也稍稍放下了。
在感情上,女人和男人不同的地方,也許在於,她們總要憑借些東西去表達,男人有時把心思藏得很深,很多時候卻是直截了當,也注定了女人受傷的時候往往比男人更疼,因為她們交付時的那種千回百轉,七竅玲瓏。